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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恶心一公司,也配起这么个文雅名字。”

看着面前的这封邮件,顾澄有些不置可否地撇着嘴。

把丢在沙发上的手机重新拿回,拨通。

“巨鲸落,万物生,重塑正常健康的社会经济生态......你责任心还真强啊江寒署长,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才是今年的州长候选人中的那个唯一正解。”

江寒似乎早已预判到了顾澄的吐槽,只是在电话那头一言不发安静地听着。

直到顾澄把话说完,他才用沙哑的嗓音回答:“没办法,带江市就是现在这么个财阀当道的局面,我想把桌子掀翻却是无能为力。

直到你老师把你推荐给我,说有这么个搅屎棍,天天上课都把他气的要死,歪主意诡辩样样精通,正经人事儿一件不干。”

“停停停,Stop!”

听到老师对自己如此中肯的评价,饶是顾澄这般脸厚心黑的人也有些不太遭得住,“咱们先抛开你所谓的第二阶段,你之前选择的那个权志勇我是已经扶上位了,但他能行吗?

从目前的情况,反正我是没看出来。

而且抛开他的个人私德问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的背景似乎也不蛮复杂的。”

“如果我说当初志勇他爸也曾是一名卧底警员,他去接近李福真也是在我的授意之下进行,对此你是不是很惊讶?”

“好么,合着这一家是子子孙孙无穷匮,瞬间加个白嫖呗。”

“我倒是更喜欢用为了同一个目的而前赴后继来形容。”

“您老随意,您开心就好。”

忽然从江寒嘴里听到这个消息,顾澄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端起玻璃杯,把杯中冰水一饮而尽,稍稍冷静一些的顾澄才重新开口,“那么,我想问你这份所谓的第二阶段鲸落计划,还有谁知道?”

江寒的回答异常简短,“除了联盟的警队最高层,目前知道全部计划的只有你,我和志勇三人。”

说完后,他似乎觉得还需要提点一下顾澄,又接着开口:“我想你也应该明白,这份计划是不可能得到官方授权。

即便是第一阶段,也是因为仅仅涉及到社团这个层面,才获得了这里州市两级的同意。”

想起当初胡有德一本正经地来找自己,以及自己跟他讨价还价的场面,

顾澄很是恶趣味地说笑了起来,“我那可怜的哥哥如果知道从开始他就是被你们摆布的一枚棋子,就连现在跟踪少时的人都是为了吸引他注意力而故意安排的,我真不敢想象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你这个警界大佬给突突了。”

电话中传来打火机砂轮的摩擦声,过了好一阵,顾澄才听到江寒的声音重新响起:“只要你能把L.t集团给我漂漂亮亮灭了,再把那帮无法无天的财阀给震慑住,其他的我就无所谓喽。反正到最后我屁股下面的这张椅子也是交给有德来做,早几年晚几年没差的。”

看到江寒表现得如此光棍,顾澄忽然想到过些天自己也要飞到那边与他们汇合。

想到这儿,他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有些僵硬,“大佬,您倒是挺乐观。可我咋办,回头我那位哥可是真的能把我吊在树上抽啊。”

想到胡有德抽出皮带追杀自己的场面,

顾澄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屁股,

嗯,趁着还没被打肿,还是要多增加一下手感记忆。

想到那位敢跟自己当面硬刚的下属,江寒也觉得有些难顶,“我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把他的辞职报告给压下来,至于等他知道事情全貌后会不会抽死你......这个吧,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只能说你自求多福吧。”

我特么谢谢您嘞,您还是个人么!

顾澄也不管江寒能不能感受到,死命朝手机翻着白眼,好像这样能把那个白发老人咒死一般。

“好了,后话咱先不说,大不了到时候我用个人名义再给你投份大额的人身险,受益人填写你家李纯揆的名字。”

江寒似乎也感觉有些过意不去,赶忙在电话中安抚了顾澄两句,才又接着问道:“从现在的情况看,在舆论造势这方面的火候已经差不多了,我想知道下一步的计划你准备怎么落实?”

抽出一支烟,把烟嘴在茶几上轻磕两下才叼在嘴里。

掏出李纯揆送的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

直到感觉喉咙里满是烟气,顾澄才重重地吐了出来,“我就奇了怪了,其他几个候选人脑子就跟被门挤了一样,也不想想这舆论来的这么莫名其妙,里面有没有问题,就敢把全部身家梭哈在这上面。

至于董林,现在自顾不暇。

他唯一的指望就是让辛家拿金元开道,把这股对他执政能力怀疑的舆论压下去。

所以现在为了让这位董市长更加疯狂一些,就得拜托闫欢区长提前出场,再给这烈火烹油的局面添把柴火。

请他去找那位嫁给民众的姑母去寻求一下支持,反正这也是当初你们特赦她时提出的条件,不用白不用。

总不能让她年纪轻轻地就靠卖书过日子,你觉得我的对吧。”

江寒在电话那边沉默了良久,

直到顾澄认为这老头精力不济,已经昏睡过去时,他才重新开口:“好,这件事我会负责跟进。”

两个人又商量了许久,

期间还把最近因为李艺珍提出离婚,正在酗酒买醉的伤心人权志勇拖了进来,在视频群中三人又扯了好一阵。

最后,当顾澄手机重新黑屏时,时间已经近三更。

走到落地窗前,

居高临下看着空旷的街道上正准备收摊的马车帐篷,

以及听着远处不时响起的警笛声,

顾澄浅浅的笑了起来,“想要洗涤这世间的肮脏,居然能把好人逼到使用同样肮脏手段的地步,这应该算是个不错的笑话吧,就是不知道纯揆会不会喜欢。”

仰起头,

顾澄看向远方的天际线,好像李纯揆正站在那里叉着腰朝他做着鬼脸。

而在不远的未来,会用皮带抽顾澄一顿的胡有德同样没睡。

昏暗的床头灯下,

他正拿着手机,眯眼盯着屏幕上不断滚动地字幕,小声哼唱着,“曾经自己,像浮萍一样无依......”

现在的胡有德,宛如重新回到了青春懵懂时期。

回忆里,除了甜,再也容不下其他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