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堂见侄儿只是一味地尬笑,脸上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神色一凛,板起脸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家主的威严与不满,“傻笑个什么,别在这儿浪费时间,速速说重点!”
顾云轩虽然已经四十几岁,儿子都是上大学的年纪,但是被伯父这突如其来的呵斥依旧是吓了一跳,赶忙收起脸上的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认真起来,“祖父还着重强调了两点关键之处。
“其一,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将我老豆别墅的那棵老榕树砍掉。
“此树虽会引发风水问题,但它与宅子的五行之气已然紧密相连,相互依存,相互克制。
“这老榕树就像是阵法中的阵眼,连接着宅子五行的各个脉络,一旦贸然将其砍伐,那么五行之气便会失去关键的依托,就如同断了线的雨滴,慢慢消散于天地之中。
“届时,这座原本充满灵气与运势的宅子将会沦为一座毫无风水助力的普通宅子,家族的运势也可能会因此而遭受重创。
“其二,也是祖父百般叮嘱过的,金器对木气只能起到平衡调节的作用,切不可妄图完全压制。
“务必要五行调和,平衡有序。
“木气过多固然不好,金气太强也是不行!
“任何一边过重或过轻都会打破平衡。一旦过度压制,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平衡关系,反而又会引发其它的麻烦。
“那尊玉座金佛不知是什么原因,压制木气过于严重,甚至导致老榕树半个树冠枝叶枯黄。
“就好似突然被抽走了一半的生命力,变得萎靡不振。子乔也因此受到连累,身体出现状况,这让父亲直接慌了神。
“心急如焚之下,他老人家四处求知名风水师前来‘问诊’。
“虽然其中有不少滥竽充数之人,就比如那个东南亚的风水师,简直就是个不靠谱的江湖骗子,但其中有两位,一位来自内地江州,还有另外一个暹国的华人风水师都非常的有水平。
“他们对宅子的风水问题都有着自己极为深刻的见解和独到的分析。
“所以侄儿才会想不明白,不知道父亲为何铁了心要这个沈愈来。今天您亲自过来说了这么多,我才知道您与我老豆的良苦用心。
“能随便一指就找到曾庶祖母坟墓的隔代传人,其风水术必然差不了哪去!或许真的能够解开我老豆那宅子风水的谜团。”
如果沈愈在此,可能瞬间恍然大悟,为什么会有“天斩煞’的形成了。
那便是因为玉座金佛压制木气太过于厉害。
凌厉的金气与强大的木气天天相互克制、冲突,就如同仙侠小说中的器灵打架般,使得宅子内原本有序的五行气场陷入混乱,从而导致煞气的产生。
煞气起初也许影响并不大,但是架不住日积月累,最终凶焰滔天,形成了这可怕的‘天斩煞气’。
见顾正堂端起茶盏,轻抿香茗,顾云轩突然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哎呀,侄儿明白了。
“要检验这个沈愈究竟有没有真本事,是不是只是个徒有其表的废柴,其实并不难!
“只需看他对这尊梁武帝萧衍玉座金佛的态度便可略知一二。倘若他要这尊金佛去镇压木气,那便足以证明他不过也是个平庸之辈,没什么真才实学。
“到那时,只需让父亲掏腰包给他几十万,将其打发走便是,也无需再在他身上浪费过多的时间与精力。
“但若是他能一眼看穿这其中的玄机与关键,提出合理且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那才是真正有大能耐的风水大师。
“或许真能凭借其精湛的风水术,彻底解决咱们宅子的风水难题,到时候自然是千万,几千万也舍得给他。”
顾正堂微微颔首,轻轻将手中的茶盏放置在一旁的茶几之上,眼神中透着一丝欣慰与期许,“云轩,你能思索到这一层面,着实表明你在家族事务的理解上有了一定的进步与成长。
不过我们切不可仅凭这单一的标准就草率地判定沈愈的能力高低。
风水玄学之道,变幻莫测,玄之又玄,远非我们这些外行所能轻易揣测。
金佛由别的风水师使用,确实会金气过度压制木气,致使风水格局陷入更为糟糕的境地。
但却不能武断的断定沈愈就不能巧妙地运用它!
说不定小沈掌握着某种独特的秘术或诀窍呢?
能够在使用这玉座金佛时,精准地把控金气与木气的平衡,使其相互协调,达到理想的五行调和状态。
你不能,我不能,不能证明别人也不能。
云轩,万事不能从自己的角度想问题,风水如此,到了商海也是如此,你自己品一品伯父的这些话吧。”
顾云轩听闻自家伯父这一番语重心长的教诲,额头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深知伯父所言句句在理,自己之前仅仅因为沈愈年轻以及对玉座金佛可能的使用疑虑,就轻易质疑他的能力,这种做法确实太过片面与浅薄。
更是极为草率的一种见解与预判。
恰似那见识短浅的庸人一般,犯下了严重的思维大忌。
自家用玉座金佛或许不行,但是人家或许有独门秘术呢?
就好比去谈生意,有的人说两句话就被人轰出来,而有的人能在里面呆上几个小时,然后将生意谈成。
“哎,相比伯父与自家老豆,自己还差的远了!”
“不管怎样,都要厚待小沈,这不仅是我们顾家秉持感恩之心的体现。也是我们修复与沈家关系的绝佳契机。
“沈愈方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他还处在不断成长与历练的过程之中。未来尚有无限的可能与潜力等待他去挖掘与开拓,与他建立良好的关系,对我们顾家而言,可谓是益处多多,属于百利而无一害。家族的长远发展,需要不断地广结善缘,吸纳各方的助力与支持。”
“我与你老豆如今都已年事渐高,,精力也大不如前。顾家的未来,终究要依靠你们这些年轻一代,你那两个堂兄都喜欢做学问,未来顾家就靠你了!”
正说着,外面的走廊里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沉稳而又略显急促,紧接着,一位身着绸衫的中年人匆匆走进客厅,他的步伐轻盈而迅速,先是毕恭毕敬地对顾正堂躬身施了一礼,随后,他微微转身,朝着顾云轩轻声说道:“顾先生,廖管家奉老爷子的吩咐,说要来取一件金器!”
叔侄俩听闻此言,不禁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份期待。
顾云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问道:“哦,不知道要取哪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