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唐慕瑶听到这个嗯字，没忍住又抬眼看了看这位，但她在心里否定自己荒谬的想法。
“……”
怎么可能呢。
她转身欲走，眸光瞥到司行钺微微弯曲带笑意的双眸，突然又停了下来，礼貌开口道，“司爷爷，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可真是稀奇，你说，我要知道的，肯定告诉你。”
老头子眼里闪烁着星光，然而唐慕瑶下一句话，就让他差点摔一个跟头。
“我其实这几天一直好奇，为什么……你孙子死了，你好像一点都不难过呢？”
“……”
司行钺一顿咳嗽，他拄着拐杖扶着腰坐在了旁边的石登上，哎呀地叫了两声。
孟贞儿扯着唐慕瑶的衣袖，小声跟人说，“小姐，你这是戳他老人家痛处了，这司老爷子也快耄耋之年的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得多伤心啊，肯定都是表面装着不在意，要是再提起他的伤心事，说不定要提前入土了。”
司行钺：……
这小娃娃到底会不会说话，这是咒他呢，还是咒他呢？
虽然也算帮他解了围……他顺势难过地垮下肩，满目沧桑地开口，“唉，我这个孙儿……”
被称作阿烈的男子及时上前，沉默地扶住了他。
司行钺一僵，顿时又不说了，只是虚虚摸了两把眼泪。
“唉，都过去了，活着的人，日子还是得向前看你说是不是啊小欢儿？”
唐慕瑶看着老人，直觉不太相信他的说辞，但又觉得毫无反驳之处。
【好好活下去。】
呵。
唐慕瑶这一年不是在家就是在医院，整个人病怏怏的，脸色也几乎白的透明。
她微仰着头，阳光在她脸上盖上一层，她那双淡色的眸子里已近无欲无求，散发出一种被度化的圣光。
唐慕瑶感受到其他人的视线转过来时，司行钺真好起身挡在那个花匠面前。
她一时有些怀疑，刚才那道目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不过也没去追究。
她没回答司行钺问题，只因为答不答都是废话，日子只有自己过的人才知道。
“多日叨扰，欢儿下次再来拜访。”
这是唐慕瑶住在他这里这么久，第一次承认自己的身份，司行钺有些意外，但也是笑眯眯的，他看得出这女孩儿生命力其实很顽强，她好像想明白了很多。
“爷爷等你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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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家的园丁花匠叫司烈，唐慕瑶觉得他应该还兼司机的工作。
因为车是司行钺备得，但钥匙是从男人裤兜里摸出来的。
唐慕瑶觉得奇怪就多看了两眼，这个男人沉默寡言，像块木桩一样地杵在那。
上车后，只说了一句，“去哪。”
“司老爷子没跟你说吗，去码头，我们要离开黄金岛。”孟贞儿不由撇嘴道，和她处久了唐慕瑶会发现，孟贞儿很挑剔，对各方面的标准都要求很高。
她并没制止，只是一只盯着驾驶座上的人。
背影很像，脖子很像，手臂很像，连脑袋后硬硬的发茬也很像。
她目光落到了男人戴白色手套的五指上，眼里一下闪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