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找谁。”
长久的僵持后，孟贞儿赶在电话快要被挂掉前一秒，接了起来，按下免提。
“你是谁。”
电话里的男低音毫无遗漏地传了出来，刻板而冷漠，唐慕瑶微微抬眸，被那道熟悉的声音所吸引。
孟贞儿看了唐慕瑶一眼，警惕道，“你先说你找谁。”
“……刚才打电话的人呢？”
“啥？打电话的没有，接电话的倒有一个。”
“……”
对方仿佛想结束这一场无意义的对话，唐慕瑶及时接过电话叫住了他：“赵行。”
电话那头的人静了一下，唐慕瑶不太确定地开口，“赵行是你吗？”
那边发出一声怪异的吐息，男人接上了她的话，“是我。”
他语调相对平静地向唐慕瑶问好，“孟小姐。”
唐慕瑶神情一顿，他叫她孟小姐，是不是说明他已经知道了唐慕瑶的事情？
女孩儿反应过来也不太意外，况且司寒爵的手机还在他手上，她反而有了一丝庆幸，这说明赵行一直跟着他。
她吸了一口气，试探着说出口，“他呢，你们在哪？刚才是他接得我的电话吗？”
“他”指的是谁，电话两端的人都清楚，赵行好几次想开口，但最终都闭上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刚才就是他接的电话对不对？”
“赵行，你回答我。”
“刚才接电话的是……”
“三少他……不可能再接你电话了孟小姐。”
唐慕瑶耳廓清晰敏感地听到了他喉咙深处咽下的哽咽。
她听到自己无意识地开口，“为什么？”
……
对面说了什么，孟贞儿没有听到，唐慕瑶接过电话后就关了免提。
但看女孩儿瞬间僵住变得死白的脸，她一下心里也泛上了不好的猜测。
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小姐的神情完全不对了？
那双漆黑双眸眼睁睁看着在这一刻熄灭了光亮，唐慕瑶整个人看起来变得摇摇欲坠，支离破碎。
她见女孩儿将自己的下唇生生咬出了鲜血，那几个字从血沫中挤出来：“你再说一遍，告诉我不是真的。”
“是真的，您节哀。下周六是出殡的日子，你如果要来……”
“你放屁！”
唐慕瑶嘶哑骂出声，她整个人都激动地泛上了一层诡异的红，在沙发上浑身颤抖，嘴唇乌紫。
“你骗我！他怎么可能死！他怎么敢！”
“明明在那种绝境下他都活了下来，他怎么可能死？”
“你一定在骗我，你让司寒爵出来接电话，是不是他想甩掉我，故意这么说的？”
“那你告诉他，不必这么煞费苦心了，既然他不愿意见我，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就是……别这么骗我。”
“……对不起，小姐。”
赵行一个九尺男儿，此刻也哽咽了，他的声音太过沉重，紧紧五个字，沉甸甸的压在唐慕瑶胸口上。
击溃了她脑袋里还存在的任何侥幸。
“不可……”
唐慕瑶手中的电话掉落在地上，她唇角流下一丝乌血，整个人随之栽倒在地上。
“小姐！救命啊！”
“怎么了？”
大门被踢开，孟芷轩刚好过来，眼见唐慕瑶晕倒在地，雪白的羊毛地摊被鲜血染红一片。
他一下红了眼睛，上前将女孩儿抱起，“快去找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