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名号无论是在秦时世界还是在真正的历史中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但现在的李牧的名声还远远没有那么大,现在的他仅仅只是一个击败了匈奴的将领,世人还不知道作为战国四大名将之一的李牧有多么恐怖。
“李牧?”
隐蝠咀嚼着高焱的问话,在脑海中苦苦思索了一番才缓缓的开口说道:“这人,属下倒是没有探听到什么有关他的消息,但属下可以肯定赵军高层绝没有一个叫李牧的人!”
尽管隐蝠是被高焱的武力压服忠诚度并不太高,但经过这一年的整治,此时隐蝠的忠诚度已然达到了八十,达到了一个高位,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传递的消息是可以信任的。
那么李牧还没有被赵王调来抵御秦军,这也难怪樊於期曾大破赵军,铸就一时威名。
没有李牧,高焱对于现在的赵军丝毫不惧,就算樊於期让他做攻城拔寨的先头部队,他高焱又何惧之。
中军。
樊於期大帐。
坐在上首的樊於期率先开口。
“诸位,昨日全军已然准备完毕,粮草器械,已然补足,明日即将拔营。”
“季大峰,你麾下万人当为前锋,十日内拿下赵国边境荡阴,如何!”
高焱站在樊於期右侧第一的位置,而季大峰则是站在他的对面,如此可见季大峰是樊於期最信任的万夫长。
季大峰在听见樊於期的话后,先看了高焱一眼,才应声出列。
“属下愿往!”
就在高焱有些奇怪原本应该是给他的坑,怎么让季大峰填上了的时候,只见季大峰忽然话音一转。
“中郎,原本是不应该说的,但此次伐赵事关重大,决不能出半点纰漏,所以......”看着面色犹豫的季大峰,樊於期的脸上没有丝毫神情变化,只是用冷峻的声音开口说道:“但说无妨!”
“中郎,在下军中皆是新卒,恐难以完成您安排的任务!”
“不过,折冲将军高焱麾下精干良多,又实力出重,当是先锋最适合人选!”
季大峰话音一落,其余的万夫长俱皆赞同,好似这任务非高焱莫属的模样。
看着季大峰等人的表演,高焱虽然面露不屑,但心中却笑开了花。
此时赵国大军尽皆被王翦和杨端和牵制,正是最适合建功绩的时候,一旦李牧被赵王调回统御诸军,哪里还有建功的机会,樊於期虽然官居中郎,熟读战策,但真正指挥大军团作战的经验还是太少,对于局势的判断还是差了一些。
而高焱的思索在季大峰等人看来却是有些不情不愿。
是以,樊於期对着高焱开口了。
“以诸军状况来看,也只有将军才能担此重任!”
“为了王上,高将军愿不愿意为先锋!”
此时樊於期才终于摆好棋子,封死了高焱所有推脱的机会,任何推脱都可以说成是对王上的不忠。
看着营帐中这奇葩的一幕,高焱不由的暗中摇头。
这样一群猪队友在战场上的威胁比敌人更可怕。
不过现在面对的不是李牧,不然高焱恐怕就要让卫庄直接灭了营帐中的这一群弱鸡,自己掌军,但那样风险太大,毕竟现在樊於期还是嬴政非常信任的将领,如果不是必要他不准备这么做,毕竟卫庄这柄剑是极有可能伤到自己的。
“中郎,在下原为先锋!”
高焱的话还没说完,樊於期就立刻打断了高焱后面的话。
“好!”
“高将军果然英勇!”
“此战乃是我军出发的第一战,一定要一战功成,如此才能打出我大秦军威。”
樊於期生怕高焱反悔,立即先将高焱这先锋的位置坐实了。
看着迫不及待的樊於期,高焱微微叹气,虽然樊於期可能有些才华,但气量狭小至此,难怪会因战败抛却家小弃秦而逃。
但既然自己走进了樊於期为他准备的陷阱,他自然不能白趟这陷阱。
“中郎,既然时间紧迫,那军中的军马得多补给我一千匹,骡马也得多匀给我三千匹!”
高焱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万夫长脸都绿了,就连坐在上首的樊於期的嘴角都止不住的抽搐。
三千骡马可不是什么小数字,颍川地处中原,是根本没有马场的,整个军中仅仅只有五千匹骡马,这还是将后勤运输的骡马都算了上去,很多时候后勤运输都是用的耕牛。
而那军马就更是樊於期的心头肉,他从嬴政那里好不容易弄来了两千匹尽数武装到了他的亲军之中,现在高焱一开口就要一半,简直就是在挖他的心。
“中郎若是不愿就算了,这先锋军樊中郎还是另选他人吧!”
此时樊於期感觉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高焱简直狡诈。
“高将军,这军马......”
高焱根本不等樊於期将话说完,径直的开口说道:“樊中郎,想要尽快入赵奖功,速度一定要快,说不定魏军早已经将我们出兵的事情传到了赵国,一旦赵国在边境做好防备,我们入赵将会无比艰难,一旦战事不利,王上问责,谁能担待!”
高焱言语中音色不高,但在场的众人都默不作声,就连樊於期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竟然樊於期要让他做炮灰,那他高焱也不会客气。
狠狠的咬了咬牙床,樊於期心中的恼怒只有他自己知晓,但现在他能反对吗?
不能,现在军中一切都以伐赵为先,而且高焱的背后是内史腾,他不可能现在就将高焱围杀于此,不然以己度人,樊於期觉得自己如果是内史腾恐怕会给自己的后方制造大麻烦,所以高焱他不能杀,要杀也是由赵人动刀才好。
想到这里樊於期看了看面上毫无俱色的高焱,才缓缓的开口说道:“高将军说的有道理,现在速度确实非常重要,一千军马,三千骡马在明天之前会尽数调拨到高将军营地,但高将军必须在七日之内拿下荡阴!”
“立军令状!”
高焱若有所思的看了樊於期一眼,难怪樊於期这么爽快,原来是要在这里等他,军令状一立他就完全没有了反悔的机会,甚至只要没有完成目标,樊於期就可以阵前斩将,也没有人敢说闲话。
但高焱丝毫不惧,他早就派隐蝠先行探路去了,去去荡阴还能拦住他高焱不成!
立下军令状的高焱转身就离开了樊於期的营帐,丝毫没有顾忌身后这些人难看的脸色。
在高焱离开之后樊於期将前军中军和后军安排妥当,营帐内只留下季大峰一个人。
虽然这万夫长些人都算的上是樊於期的人,但樊於期真正的心腹只有季大峰。
“这就是你的妥善安排!”
此时营帐内只有季大峰,樊於期心中的怒火喷涌而出。
“中郎,我也没想到这高焱会一口应下,原本我还同其他人商量了怎么强迫他答应为先锋的,只是这高焱实在是不按常理出牌。”
季大峰有些委屈,他实在有些搞不明白高焱的套路。
“反正他已经答应了,等进了赵国,他麾下大部分都是新兵,一旦开始攻城就有他受的了!”
虽然季大峰这么说,但樊於期心中却压着一股怒气。
“你知道什么,他从我这里拿走了一千军马,三千驽马,这已经是我们十万大军大部分的马匹了,剩下的基本都是耕牛拉车,这会严重的拖慢我们的行军速度!”
“而且一旦高焱战败,这些军马会损伤多少你知道吗?”
“该死的高焱,他简直就是在抢劫!”
樊於期的怒吼让季大峰有些惊惧,虽然他跟着樊於期时间很久,但面对气头上的樊於期,他知道不能不说话,不然等待他的只是对方更多的怒火。
“中郎觉得是让高焱去死重要还是这写马更重要?”
樊於期沉默了,他之前只是想压一压高焱嚣张的气焰,让他明白在这十万军中谁才是老大,但今天高焱竟然敲起了他的竹杠,这就让樊於期难以忍受。
看着沉默的樊於期,季大峰哪里还不知道樊於期的意思,所以他连忙开口说道:“中郎,军马虽然可惜,但赵国不是没有,驽马虽然重要,但也不是不能在获取,但似高焱这样的人在我们军中简直就是一个搅屎棍,甚至可能引起军中不和,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虽然他拿走了不少马匹,但他不是立下了军令状吗?”
“一旦他攻城失利!他就死期将至!”
季大峰这样说樊於期才稍稍平息了火气。
“可若是他能拿下荡阴呢!”
“要知道高焱能在灭韩中拿到次功绝对还是有些能力的!”
樊於期还是有些担忧。
“中郎,先锋当然不仅仅只是攻下荡阴就好,我们的目标可是赵国的邺城,只要高焱还能战,那就让他继续向邺城进军,相信到时候赵国绝不可能做事一直秦军直插邺城!”“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是高焱拿走了我们大部分马匹,这导致我们主力行军速度大大降低,一旦高焱离我们太远,他离死就不远了,到那时咋们说他贪功冒进以至于此,谁又能说什么!”
季大峰不愧是樊於期追忠诚的狗腿子,说出的手段极为下作。
但樊於期觉得这计划还算不错,虽然这些马匹的损失让他痛心,但相对于一个不听话的高焱,这点损失他还是能承受的。
“你也不要做的太明显,我们行军的速度不能太慢!两军的距离也不能落的太远,这一点你要牢记!”
“而且高焱一旦被大队赵军围困何尝不是我们立功的机会,高焱这也是为王上尽忠!”
樊於期的话让季大峰心中一颤,他仅仅只是顺着樊於期的话出出主意,只是没想到樊於期既要高焱去死,同时也想在高焱的尸体上立功,废物利用也算做到了极致。
高焱走出樊於期的营帐之后眼中闪过了几分阴霾。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今日既然与樊於期结下了不可化解的粱子,那他高焱只能在樊於期兵败的时候送他一程了,毕竟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寂寞了不是吗?
至于将来荆轲还有没有机会能刺杀嬴政,高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毕竟一次不成功的刺杀本来就没有多少价值。
回到自己的营帐,高焱将赵辰等人叫到了营帐之中。
“等会儿,樊於期会送一千军马和三千驽马过来!”
“那一千军马调拨给白亦非你,挑选出足够的士卒适应这些马匹,不求让他们立即产生多少战力,但一定要有点样子,这一路上你就重点训练这一千骑兵。”
说着高焱看向了一旁的赵辰。
“赵辰,剩下的人就全部由你负责!营中运送物资的耕牛就尽数与其他人换成驽马,实在不行就交易出去,我们有这三千驽马可以带足够多的物资。”
“这一次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进军,一定要在赵人反应过来之前拿下荡阴!”
说着高焱停顿了一下。
“荡阴只是我们必须拿下的一个目标,至于之后只能看斥候能不能带来有用的信息。”
“但荡阴拿下之后,所有药房一律封存!”
“这一点是重中之中,绝对不能有半点马虎,这关系着我们之后的计划!”
“等会儿,赵辰你将新军计划做一下预案,等我看过之后明天就要执行!”
高焱这一年虽然也看了不少兵书,但自家人知自家事,高焱从来不会高估自己的军事水平,专业的事还是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好,他只要看看有什么纰漏就好。
军议结束的很快,毕竟这一万人的大框架都是高焱的原班人马,高焱在这些人中声望还是很高的。
在所有人离开之后,墨鸦再次走进了高焱的营帐。
“墨鸦,你让黄鹄的人隐秘的来赵国收拢些人手。”
“你的人也在军中看看军中有什么其他人的暗子,同时让我们放出去的鸟儿自己去觅食,但要小心一点,樊於期可能对我们的人有所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