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南阳已经过去了三天,一路上高焱等人没有遇到任何异常,而且他们已经接近韩国的地界了,依旧是风平浪静。
但高焱却明白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因为这几天他一直隐约的感觉有人在车队附近窥探,甚至高焱还发现,断水的右手一直都在他断水剑的剑柄附近,他恐怕也是察觉到了他人的窥探。
对于窥探车队的人高焱觉得是卫庄的可能性很大,以卫庄性格来看为了达到目的进行再一次的刺杀也不足为奇。
而且高焱觉得,卫庄之所以冒着巨大的风险在秦国行刺就是因为秦使绝对不能死在韩国。
上一次秦使被天泽杀死在新郑外,韩非付出了无数努力才将危机化解,而现在的韩国比之前更弱了,绝对经不起任何波澜,若是这一次秦使再次死在韩国,韩国就真的会面临灭国之危,以复兴韩国为使命的流沙绝对不能成为韩国覆灭的掘墓人,所以若高焱站在卫庄的位置他也会让秦使毙命于秦国。
再有一天高焱一行人就会步入韩国舞阳县,若是刺杀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再拖下卫庄就没有机会了,高焱隐秘的向前面的孟防示意。
看到高焱示意的孟防开始更改护卫的范围,外圈扩大警戒的范围,而内圈的秦兵则向马车的位置靠拢了一些,尽管高焱麾下的试验品秦兵比普通秦兵士卒强了数筹,然而对于卫庄这样的人来说,杀这些人只是一剑和两剑的区别,但这会阻碍卫庄刺杀的节奏,只要有那么一瞬的停顿,他和断水就能将卫庄拦下。
但是一直过了数个时辰,车队也没有遇到任何异常,难道卫庄放弃了?
高焱不知道。
但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忽然间一条半山路出现在了车队的面前,只要翻过这座小山,再走上两个时辰就能到达韩国的舞阳县,这里高焱在高焱看来就是一个绝佳的埋伏地点,而且也是最后一个能出手的地方。
偏头看了一眼断水,这老者紧紧的守在马车的旁边,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午的眼光过于刺眼,老者断水的眼睛在高焱看来似乎有闭上的趋势,只有一道微小的细缝告诉高焱,断水没有闭眼。
尽管高焱觉得此处有伏兵,但是这里是通向舞阳的唯一一条路,就算明知道有埋伏他也不能不走。
孟防带队开始向着山上前行,一路上山林中寂静无声,只有那午时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似乎山林中所有的生灵都避暑去了。
“有情况!”
随着一名秦兵呼喊,这个车队都紧张了起来。
“什么事!”
高焱开口向前面的孟防问道。
“五百主,前面山路中央一颗倒塌的大树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听到孟防话语的瞬间高焱就明白卫庄还是忍不住要出手了。
此时马车正好转过山路的一个拐角,一颗巨大的兰树倒在了路中央,正好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尽管这根兰树是长在路边的崖壁之上,但没有飓风暴雨,这样一棵树怎么可能倒在路中,而兰树的根上那还未彻底干涸的泥土让高焱明白卫庄的埋伏已经开始了,如果是他要怎么攻击马车呢?
“不好!!!”
高焱心中猛然一惊,这里既然有树从崖壁上落下,那有其他东西落下砸中马车不是正好的吗?
“快!!!将姚上卿的马车拉到山脚去!”
猛然惊觉的高焱立马向马车周围的秦军下令,他还是大意了。
这条山路的陡峭出乎了他的预料,原本看着很是平缓的山势山上竟然有如此陡峭的一处山崖。
到底他麾下的这些试验品只是颇有勇武,但是对于地形地貌,地理环境之类的危险分析根本就一窍不通。
尽管这是麾下士兵的误判导致他的失误,但是经此一事,高焱已经明白他需要一只专业的斥候队伍,不然今后在战场上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恐怕会全军覆没。
尽管山崖很短,但是马车想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山上落石的声音已经传入了高焱的耳朵。
轰隆的巨石将身后的退路彻底阻断,而山上的石块依旧在落,尽管巨石对于士兵来书危险不大,但是体积巨大的马车却是保不住了。
“轰隆!!!”
一块巨大的花岗岩向着马车砸去,眼看马车即将被砸碎,断水一溜烟的进了马车,将姚贾带出马车的瞬间巨石已经来到了两人的头顶。
“七绝毒蝎斩----七式合一!!!”
步光剑骤然出鞘,高焱鼓足全身的内劲长剑刺向了空中的巨石。
“铮!!!!”
尽数摩擦的声音在山上回荡,而巨石也因为高焱的一击被击偏了几分,断水带着姚贾险之又险的躲了开来。
若是仅仅只有断水一人,高焱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出手的,但终究姚贾也在其中,若是姚贾死在这里,以秦法的严苛他高焱也免不了责罚,而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合法身份若因为断水而失去,高焱认为是不划算的。
一轮落石过后,空中就再也没有落石出现,毕竟凭卫庄那不多的人手,高焱不相信他能准备多少落石。
不过这一轮落石终究还是让高焱损失了几个人手,不过也在承受范围之内。
但是这悬崖之下毕竟不安全,同断水简单对视之后,一行人步行开始向山上进发,离开是不可能的,毕竟姚贾是有使命在身的。
此时姚贾的脸色已经满是铁青,此时若是不知道是谁想要置他于死地,他姚贾就不配出使了。
但越是如此,姚贾越是要去韩国破灭他们连横他国的势力,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能做到的最大报复。
随着队伍的前行,高焱越发的感觉到危机的降临。
“崩!”
“崩!!!”
忽然弓弦的轰鸣声在树林中传出。
这是床弩的声音,而且还不止一架。
高焱骂人的声音脱口而出。
“守城利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就算卫庄成为了韩国司隶,他也绝对不可能调动床弩,他是从哪里弄到的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