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俺也不借，借狗剩的钱，他不得天天去俺家蹭饭吃啊！”
“对对，俺也不借，借狗剩一万，不到一年，他就得让俺还两万！”
狗剩急眼了，一拍桌子：“赵老三，你也好意思说我蹭饭？你丫小气吧啦的，我一敲门，吓得赶紧把买的烧鸡往炕头藏，现在每天睡觉，闻着被子上的烧鸡味，是不是觉得顿顿在吃烧鸡啊？”
“还有你个李老四，看你那抠搜样儿，女婿过年送的两瓶酒喝到现在，别人是一顿饭喝两瓶酒，你丫倒好，紧着两瓶酒能喝一年，你丫不借拉倒，老子还担心要不回来了呢！”
狗剩说完，两人羞得满脸通红，看来狗剩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老村长赶紧解释：“都别吵吵了，听我把话说完，咱们如果去银行贷款，手续麻烦，还得有收入证明，利息也不低，狗剩这里肯定比银行利息低，狗剩，说，你打算收大家几个点的利息？”
狗剩不由看向林凡，林凡悄无声息地伸出两根手指。
其实，林凡都没想收村里人的利息，但如果一点利息不收，心眼多的人难免会见缝插针。
借上个几十万，偷偷存到银行坐收利息，再或者，拿着他的钱出去放高利贷，那可就有违他的初衷了。
“两个点！”狗剩拔高声音朝众人宣布道，旋即掏出一沓借款合同，“别废话，想借钱的，到我这里摁手印，数量有限！”
“两个点？”村里人有些吃惊。
要知道银行个人贷款要七个点，就是助农贷款也要四五个点呢，狗剩这里便宜了一大半。
“那俺借五万！”
“俺借八万！”
“俺借十万！”
“俺借个十二万！”
“俺借十五万吧！”
……
一个人开了头，其他人纷纷跟上，唯恐自己落了后，都没细看借款合同，就填了借款金额，摁了手印。
不一会儿，狗剩手里就攥了厚厚一沓合同，笑眯眯地盯着借款合同，狗剩高兴得都合不拢嘴。
“老村长，这合同也签了，手印也摁了，连个钱影都没见到，狗剩不会不给钱吧？”村里人忧心忡忡道。
实在是狗剩笑得太瘆人，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都悬起来了。
“老子差你们这点钱吗？将近两千万呢，就是取，我自己也扛不回来啊？”狗剩脸一板，没好气道。
“两千万？咋能这么多？”听到这个巨额数字，众人忍不住唏嘘道。
老村长凑过来问道：“狗剩，咱们村拢共二百户人家，能借这么多钱？你再算算！”
“老村长，你忘了我学的是经济吗？这点钱还能算错？”狗剩不屑一顾道，“二百户，每户平均借十万，就是两千万！”
“可……村里有些人家还算富裕，不能也借钱吧？”老村长沉吟道。
狗剩指着几个人没好气道：“老村长，你看那个李铁柱，还有那个林建国，村里除了林凡，就属他们有钱了，娘希匹，也好意思跟我借钱！”
“村里又没规定有钱就不能借钱，狗剩，你平时没少抽我的烟啊！”李铁柱嘿嘿笑道。
狗剩撇撇嘴：“你个损色，还好意思说呢，给我抽红塔山，自己偷偷抽华子！”
“那王春妮家也挺富，她不也借了十万吗？要我说狗剩，你这家伙重女轻男？”林建国揶揄道。
“哪是重女轻男？那明明是重色轻友好不？就春妮妹子给我浑身摁一遍，简直赛过活神仙！”狗剩坏笑道。
“狗剩，你他娘的给我滚！”王春妮恶狠狠道。
她在大城市是赚了些钱，不过那都是辛苦钱，是靠给顾客做足底按摩挣的，怕村里传闲话，她最讨厌别人提她按摩的事。
狗剩这么一说，老村长算是明白了，狗剩定的借款利息很低，比银行的存款利息还低。
就是有钱人家也愿意借钱，借着低利息的钱，把自家的钱存银行，它不香吗？
“林建国，听说你家买了几斤羊肉，中午我就去你家吃了啊！”狗剩突然笑着说道。
“凭啥？”林建国脸一横，羊肉是他早上去镇上偷偷买的，也不知怎么被狗剩这家伙知道了。
“就凭这个！”狗剩嘿嘿一笑，扬了扬手中的借据，“在借款未结清之前，债务人有义务向债权人提供饮食，若债务人拒绝，则债权人有权将原定借款利息上调一倍。”
林凡一愣，怪不得刚才狗剩笑得兴高采烈，敢情他在拟的借款合同里，偷偷加了这一条。
“啥意思啊？”村里人有些不懂，纳闷地问道。
狗剩得意忘形道：“我给大家解释解释，就是说，在大家借我钱的这期间，我想去谁家吃饭就去谁家吃饭，大家可不能拒绝，如果拒绝的话，我就有权把两个点的利息提高到四个点。”
顿时，村里人全都一脸苦瓜相，突然就陷入被狗剩蹭饭支配的恐惧中。
“握草！就知道狗剩这家伙没安好心，俺不借了！”作为第一个被狗剩蹭饭的对象，林建国义愤填膺道。
狗剩又不急不忙道：“你可以不借啊，不过合同上也说了，如果债务人违约或提前还款，需要向债务人额外支付一个点的利息。”
“一个点，我勒个娘唉，就是说俺就算不借这八万，也得给狗剩八百块？”李铁柱一脸郁闷。
村里人也没好到哪去，都摁了手印，不借钱不行，提前还钱也不行，这个天杀的狗剩，算是吃定他们了。
以前是蹭饭，他们还能把狗剩往外撵，现在好了，撵都不能撵了，看来这一年要大出血了。
“狗剩，你这家伙上了大学，学坏了！”老村长也没想到狗剩会来这招，没好气地喝道。
扭头又对众人道：“反正大家以前也不是没被狗剩蹭过饭，忍一忍，一年很快就过去了！”
“老村长！”众人一脸委屈，“那可是一年啊！”
“咳！”老村长故作充耳不闻，拄着拐杖走了。
林凡都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狗剩真是个人才，自己借他之手借给村里人钱，他也不忘雁过拔毛，光明正大地蹭饭。
等老村长一走，村委会也就散了。
离开前，林凡偷偷塞给狗剩一张银行卡，卡里被林凡早早存了两千万。
下午的时候，狗剩搭着富贵的车去了县里，两千万有四百多斤重，他一个人肯定拎不动，正好可以让富贵帮着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