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司马走在路上,漫无目的,脚步略微沉重,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一个年轻人手上吃了一个又一个亏。
就在徐司马一边走一边想的时候,徐司马不知不觉间已经是走到了青雪书斋。
此时书铺之中几乎没有客人。
在冬日,除了晴天太阳照耀的时候会有客来之外,其余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客人,很少有人愿意冒着寒冷,在。
不过一旁的竹叶青倒是因为这个寒冷的冬日销量不断的增长,在这种天气下,没有什么比一口浓烈的小酒更暖身子了。
徐司马看了看牌匾,不由得挪动脚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有一个俊逸的年轻人靠在一个书架上,百无聊赖的扫视着外面的行人,只是青年的神色有些淡漠。
徐司马看到这个人之后不由得心下一惊,世子殿下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上去也不是来买书的样子……
那眼神更像是在抓人……
徐司马连忙走过去拱手道:“下官见过世子殿下……”
萧叶并未见过永州司马,也只是陌然的看了他一眼:“你认识我?”
徐司马拱手道:“下官有幸参加过王爷的寿宴,殿下来这是在选书。”
萧叶摇了摇头,淡淡道:“看门。”
“看……看门?”徐司马听到此言微微一愣,看门是个什么意思?
萧叶很不习惯如同一个吉祥物一般让人打量来打量去,皱了皱眉道:“你到底买不买书?!”
徐司马看着这位凶名在外的世子殿下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连忙低头道:“买……下官买……”
原本脑子里就是一团乱麻的徐司马此时此刻脑子里更乱了,只是浑身僵硬的走过去,从书架上随便取下一本书。
萧叶看着走回来的徐司马,指了指柜台道:“去那里结账。”
说完,萧叶又冲着里面喊了一声:“小雪,结一下账。”
“来了来了!”
书铺里面传来一声少女的声音,而后便是看到一个古灵精怪的少女从内院走了进来,到柜台边上,看了看徐司马手上的书,很是熟练的道:“三钱银子。”
徐司马看到这个少女,手里的书不由得啪叽一声掉在地上,连忙拱手道:“下官见过永乐郡主。”
永乐郡主的凶名可是还要在世子殿下之上啊!宁可得罪世子殿下也不能得罪永乐郡主。
因为得罪了世子殿下只会招来世子殿下一个人的报复,若是得罪了永乐郡主,会招来一整个贤王府的报复……皇子来了都照打不误……
萧如雪摆了摆手:“先把账结了。”
徐司马将一锭银子用双手颤颤巍巍的递过去,鼓起勇气问道:“敢问郡主,这里不是许青开的店铺吗?”
萧如雪拿过银子点了点头道:“是呀,就是许青开的铺子啊。”
徐司马疑惑道:“许青开的铺子,怎么是郡主和世子殿下在这里?”
萧如雪理所当然道:“你开铺子吗,铺子里没有掌柜和看大门的啊?”
徐司马听到这里满脑子的都是震惊……许青的铺子,世子殿下是看大门的,掌柜是永乐郡主……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自己儿子说他是被三个人在王府里打伤的,两个男子一个年纪稍幼的女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许青即便是请柬被毁也能进入王府……
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许青到底是怎么做到,让堂堂凶名远洋的永乐郡主和世子殿下在他家铺子里甘愿当掌柜和看大门的?
难道,表面上只是一个捕快的许青还有着另一重不为人知的身份?
其实许青并不简单……对!一定是这样,若非如此,只是一个区区捕快出身的人又怎么会将他这诺大的徐家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连皇子都不放在眼里的世子殿下和永乐郡主竟然甘心成了许青铺子里的伙计和掌柜?那许青该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无论是什么身份,统统都对不上啊!
此时此刻,徐司马已经不再去想许青是什么身份了,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不就是六万两吗?出!只要能平息许青对徐家的怒火,六万两算什么?再加六万也得想办法出!
徐司马是彻底怂了,没办法不怂,司马这个官职看上去很风光,但是其实实际上手里并没有什么实权。
表面上看起来高官厚禄,是刺史大人的佐官,但是……其实司马这个职位是很尴尬的。
因为,司马这个职位一般都是朝廷贬谪朝廷大官的不二之选。
朝堂上哪个二三品的大员惹得皇帝不快了,皇帝开始往下贬官。
官贬得太低了……不太好,以后回心转意了再往上调不太好调,若是让他做刺史……本来这段时间就看他不顺眼还让他管一个州?那更不行!
左看看,又看看……诶,司马这个职位好啊!没什么实际权力,但是级别还挺高,俸禄也还行,再往上点就是刺史,关键这位位置的名字还好听啊!让别人一听,哟,司马呢!大官儿吧?!
这么一个既没有实际权力,官位还不算太低的州司马简直就是贬谪朝廷大员的不二之选啊!
所以,其实徐司马这个位置很尴尬。
他不是没有上升空间,只不过这个条件有点苛刻,他若是想要往上升一级的话……需要朝廷往永州城里贬一个官过来……
要不然……谁会寻思换一个州司马啊?换了他干嘛?是你闲得慌了还是他有什么突出贡献让得朝廷不得不升他了?
都做到州司马这个没什么实权的位置了,还指望着有机会对朝廷有什么突出贡献?做梦呢?
总而言之,州司马……面对比他职位更为低下的官职都很风光,但是一但面对上与他平级的长史、别驾……那不是一般的尴尬……
傍晚
许青在苏浅的陪同下回到家的时候……门前是一副令得许青颇为惊异的场景……苏家门口站了一个人,还在不停的跺着脚,似乎是在以此驱散寒冷。
不但如此,此人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小盒子……似乎小盒子里有什么不得了的贵重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