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笙身兼释儒道十二经流疏、星罗棋布、九龙九象神功三门顶尖神功,自我疗伤速度奇佳,简直可以说是有自愈功能,饶是顿顿吃野果,也能恢复神速。
过了两日,他已能蹒跚着走动了。
从洞内向外望去,晴空万里,远处山峦白茫茫一片,慕容笙趁着荔枝外出寻野果时,独自走到洞口静坐,只见脚下翠绿的松林银装素裹,与绵延的群山融为一体,舒适极了。
遥遥望去,在苍莽的雪地中,三个黑点远远逼近,踏雪而来。
猎人?
追兵?
慕容笙心底七上八下,待他们走近才发现,竟是似玉、禄东青和高山恶三人,两个大圆球在雪中骨碌碌地移动,开辟出了两条道路,禄东青身后却是一行浅浅的脚印,几不可见。
慕容笙起身走到洞外,使劲招手,呼喝他们的名字。
似玉最先看到了他,惊喜道:“公子,是公子!”
三人忙不迭地进入林中,往半山腰的山洞而来。
垫底的禄东青在入林之前,双掌一推,抹平了三人在雪中留下的印迹。
在茫茫雪野中,三行明显的脚印忽然间中断,发现的人定要被吓一大跳,还以为碰到鬼了呢。
在林中,三人碰到了捡野果的章华荔,禄东青一看便知道怎么回事,手到擒来逮住一头鹿,四人一同回到山洞。
“公子,谁把你伤得这么重?仲凤清老头吗?玉儿要去宰了他。”
似玉见慕容笙遍体鳞伤,病恹恹的样子,哪儿像个一品高手,忍俊不禁,哭得稀里哗啦,嚷嚷着就要去苏木山。
高山恶赶紧拦住了她,要她先听公子解释再说。
“玉儿,不是仲大仙伤的我,是郭姓死士,不过已经全部被我杀掉了。”慕容笙安慰道。
似玉转悲为喜,哭笑不得,“玉儿知道,这世上没人是公子的对手。”
禄东青早趁大家不注意,将鹿掐死了,正准备剥鹿皮,诧异道:“郭姓死士?”
“禄大侠知道?”慕容笙问。
“我曾至冀州,偶然间听几个大内侍卫私下议论,说丞相郭效忠秘密训练了一群死士,武艺精湛皆一品,与四大御前一品侍卫有的一拼。他们还说……”禄东青停顿了一下,接着道:“郭姓死士是杀不完的!”
慕容笙沉默几许,严肃道:“杀不完,就说明他们远不止十八人。”
他心中感到无比震撼,郭效忠到底是下了多大功夫,居然聚集了这么多高手为自己卖命,要知道习武之人的骨气更盛,光靠金钱是万万办不到的。
禄东青剥掉鹿皮,支起木架,将整头鹿架在火上烧烤,不一会便滋滋冒油,慕容笙的饥肠辘辘忍不住咕咕直叫,为免尴尬,故意问道:“你们怎么寻到这来了?”
“玉儿说少将军必然会至玉溪,所以我们就一路寻来了。”
高山恶还想继续说,被似玉一个眼神制止了。
禄东青知道慕容笙担心其他各派人马,主动交代了他们的行踪:“菩恶和尚和东凰城主平安归来与大家会合,少林寺、不夜城、丐帮、洞庭各派都平安离去了,唯独没有见到凤麟少侠。”
慕容笙插了一嘴:“我见到我三弟了,他没事,不用担心。”
禄东青接着道:“正大光明二位前辈说要去北辰府,却没说明是何事,我猜想应该是要找陆乃辛借银子花吧,他们武功高强,震天侯对待比武公正,应当不会有事。沿途我听说不少正清派教众加入了丐帮,李震京帮主这会应当还在戎州忙着趁火打劫吧!”
此言引得几人大笑,山洞内气氛第一次显得如此融洽。
鹿肉熟了,禄东青拔出鞘中昆仑将肉切碎,分给几人吃。
昆仑剑被荆鸢北震断,长不足尺许,只有半截。
慕容笙一脸歉疚地说:“禄大侠,真是过意不去,此行害得你断了剑,你本该置身事外的。”
禄东青一脸惭愧之色:“慕容公子,这怎么能怪你呢,怪我学艺不精,看轻了中原英雄。原本还打算与公子一较高低呢,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等他日练好武功,禄某再向公子讨教。”
慕容笙哈哈一笑,“祝愿禄大侠早日登顶儒武巅峰,跻身超一品逍遥神仙境!”
禄东青也乐了,更多是自嘲式的大笑道:“一定,一定。”
慕容笙和章华荔连日吃野果,腹中一点油水都没,各抓一大块鹿肉,吃得津津有味。
其余三人倒还好,一路走来,酒肉没少吃,象征性地吃点。
高山恶与似玉紧挨着坐,高山恶时不时要用手肘暗暗鼓捣似玉一下,似玉不予理睬,实在厌烦了便会捣回去。
慕容笙不经意间早就注意到了二人的举动,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禄大侠,高公子,谢谢你们把玉儿给我送回来。”
禄东青稍微一愣,笑道:“应该的。”
高山恶懵住了,使劲挤了挤似玉,都被她怼回来了。
“此地甚为隐秘,我再休养个两三日便能恢复六七成,那时方能离开。禄大侠,高公子,你看你们要是有急事的话可以先走,我和玉儿、荔枝待在这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慕容笙边吃边说,坦然自若。
高山恶慌忙回应道:“不急不急,等公子痊愈了咱们一起走。”他给禄东青使个眼色,问道:“是吧,师傅?”
禄东青呵呵一笑,应了声是。
一整头鹿,慕容笙独食大半,真是饿坏了,其他人看得都心疼。
高山恶主动请缨:“慕容公子,您吃饱没,我再去逮一头鹿回来。”
慕容笙靠着石壁,摸着鼓鼓的肚子,连打饱嗝,摇手道:“够了够了,再吃就撑死了。”
“死了才好呢!”
高山恶脑袋一热,不知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句话,声音极小,余人可都听得真真切切。
啪!
似玉甩手就给了他一耳光,吼道:“你死了才好呢!”
高山恶傻眼了,忙辩解道:“慕容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他又转向似玉,哭丧着脸道:“玉儿,你明白我对你的心意的。”
似玉撇过了脸去,不理会他,快把他急哭了。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把玉儿嫁给你,对不对?”慕容笙笑道。
禄东青闻言也乐了,哈哈大笑,自打进洞起他就憋着没敢提这茬,突然之间爽快多了。
“公子,你胡说什么!”似玉羞红了脸,扭捏着跑出了洞外。
“哎,玉姐姐,怎么回事,快给我说说。”章华荔追了出去。
高山恶嘿嘿一笑,羞涩道:“公子,原来你都猜到了。”
“就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能猜不到吗?自打第一次见玉儿,你的眼睛便直勾勾地盯着不放,傻子都看出来了,更别说我这样的情场高手了。所有人都走了,你们专程来寻我,难道不是为这事吗?”慕容笙笑道。
高山恶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乞求道:“我跟玉儿两情相悦,恳请公子大发慈悲,成全了我们。”
“那不行,玉儿可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慕容笙撇着嘴道。
高山恶急切道:“花了多少钱?多少我都愿意出。”
“我粗略估了一个价,不论是身材相貌,还是武功人品,玉儿都抵得上你高家的全部财富。”慕容笙一本正经道。
一旁靠着石壁而坐的禄东青险些憋出了内伤。
高山恶深情地望向洞口的似玉,此时似玉也在偷偷回身看他,他咬了咬嘴唇,坚定地说:“我愿意!我高山恶愿意用高家的全部财富为玉儿赎身。”
便在此时,洞口的似玉已经感动得稀里哗啦,脸上的肥肉挤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你愿意,你爹愿意吗?”慕容笙问。
高山恶愤恨道:“他敢不愿意!他要是不愿意,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去了。”
似玉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冲进来想要抱住高山恶,哪知二人肥胖的躯体一反弹,都给撞翻了。二人踉跄着站起身来,握住了对方的手,深情相望,似玉更是深情款款道:“高哥哥,谢谢你,但是玉儿答应过公子,要伺候他一辈子的。”
慕容笙叹息一声,沮丧道:“你的心都在高哥哥那儿了,还伺候我什么。高山恶,你要是真愿意娶玉儿,现在就跟她拜天地,我跟禄大侠做见证。”
禄东青哈哈大笑,连声称好。
章华荔主动请缨要当司仪。
慕容笙讥讽道:“你,行不行啊?”
荔枝不屑道:“你别小看人,我见过娶新娘子的场面比你还多呢。”
慕容笙咧着嘴,将信将疑地听信荔枝的安排和禄东青紧挨着依石壁而坐。
章华荔有模有样地做起了司仪,主持高山恶和似玉拜了天地,并不是很完美,还算合格。
礼毕,高山恶与似玉脸上乐开了花,高山恶躬身作礼,“多谢慕容公子成全,等我回到高山镇,定将全部家财进行清点折算,然后用马车拉着送到西胜府。”
“傻小子,少将军在跟你开玩笑呢,当什么真。”禄东青笑道。
“以后对玉儿好点,一定可不能欺负她,让她受了委屈。玉儿饭量异于常人,可别让她饿着,如果下次相遇,让我看见她饿瘦了,我可饶不了你。”慕容笙假装很严肃地说道。
“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对玉儿好一辈子的。”高山恶嬉笑道。
似玉紧握拳头在高山恶面前展示了一下,噘着嘴道:“他敢欺负我,我让他高家绝后,然后再回去伺候公子。”
慕容笙只顾苦笑,心中却想,姑奶奶您可千万别回来了,我可养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