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笙一行人在次州城内最豪华的客栈住下,日日好酒好菜,过得还算滋润,唯有惦念着师傅的慕容笙心情不得舒畅,想着再等几日若李震京还不回来,就要动身去不夜城了。
夜深人静。
慕容笙辗转反侧之际,听到轻微的敲门声,问了声谁,也没人答应。与他同房的凤麟起身开门,并不见有人在,在门口拾得一封信回身给了他。慕容笙打开一瞧,说道:“是次州牧晋川虎的邀请信。”
“大哥要去吗?”
“是邀请咱们二人的。”
“这晋川虎胃口还挺大,他能吃得下吗?”凤麟冷哼一声。
二人自窗口出,踩着夜色,疾步纵跃于城中林立的塔楼顶,直奔州牧府。
凤麟这是第一回见识慕容笙施展武功,虽是轻功,所谓细微之处见真章,足以体现他高深的武功底子,让凤麟打心底钦佩不已,至少这三弟当得不亏。
来到州牧府至高的塔楼顶,只见府内外尽是巡逻的甲士,唯有大厅中灯火辉煌,二人以迅疾之势掠至厅外,推门而入。
厅中已备好了酒宴,桌前坐着一个身着蟒袍的汉子,正是次州牧晋川虎,约莫四十岁出头,身材孔武有力,见二人进来,忙笑着起身作礼,“刚刚我还跟几个不中用的下人打赌呢,这牧府内外的三千甲士根本发现不了二位闯入的踪迹,更别说拦截了。”
“晋大人抬举了,但不知唤我兄弟二人前来何事?”慕容笙问。
“兄弟?”晋川虎这一吃惊可不小,要知道面前这二人可都并非等闲,一个是龙城飞将传人,一个是持有扶天的剑神传人,任一人都能引起天下动荡,他们的结合足以震动江湖。
“我们是结义兄弟,慕容公子是我大哥。”凤麟说。
晋川虎呵呵一笑,邀二人就坐,亲自倒酒,表现得尤为周到,“听闻慕容公子和凤少侠亲至次州,晋某不略尽地主之谊,传出去不让天下人笑话。”
慕容笙喝了一杯酒,又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最好还是不要传出去,免得连累了大人。”
晋川虎呵呵一笑,“公子这样说便小瞧我晋川虎了,扶桑大军我都交锋过,岂惧朝堂上那些个流言蜚语。”
“刀剑杀人,流言诛心,大人且莫小瞧了流言蜚语。”慕容笙正色道。
晋川虎脸皮皱了皱,伸长脖子,询问道:“我年少时曾与慕容宸将军有过一面之缘,铮铮铁骨,豪气干云,当为我辈之楷模,敢问慕容公子真是将军的亲子?”
“我说的不算,这得问皇上。都过二十多年了,凭空冒出个龙城飞将领俸禄,就怕皇上不愿意。”慕容笙故意压低声调,表现得很神秘地说。
“二十年前的事,公子莫要放在心上,更不应该怪罪皇上,要说罪魁祸首是郭效忠兄弟也行,主要还是龙城飞将三百年来积攒下来的声望过重,让皇上也不得不忌惮啊!”晋川虎说。
“若是为一个昏君找这样的理由,我倒是不反对。”慕容笙边吃边喝,怡然自得。
“看来慕容公子是铁了心要与朝廷作对了?”
“大人不必试探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有朝一日我定要杀入皇城,取了赵元丰的狗头。”慕容笙切齿道。
锵!
凤麟拔剑出鞘,一道银光瞬间洒满整间大厅,剑意森森,目下的情形,只要晋川虎胆敢叫喊一声,便要被血溅五步。
“这就是扶天?”
晋川虎不但不怕,反而起身走近,近距离观察扶天,发出啧啧的赞叹之声,“开天门之剑,果然名不虚传。”
“三弟不必紧张,晋大人也是有大胸怀大抱负的人,不论怎样,也不会与赵元丰同流合污的。”慕容笙笑道。
“慕容公子,恕晋某直言,能与孔仙胄争天下第一的大渊八皇子赵护印可不是浪得虚名,凭你目下的实力,即便有扶天在手,也不可能杀入皇城的。”
“晋大人未免也太轻看我大哥了,玉门关外,一剑斩楼兰两千九百甲,此举赵护印能做到否?况且赵护印在西蛮武评才屈居第四,并非如传言那么强。”凤麟不满道。
晋川虎忽然哈哈大笑,喝了一杯酒,接着道:“晋某近日刚从皇城返回,赵护印已得龙泉,武境直入逍遥神仙,有他在,皇城方圆百里,无人敢欺近。”
“龙泉?晋大人,这玩笑可不能开,谁不知道徐百川仗龙泉飞升一事,他赵护印哪儿来的龙泉,除非这世上有两柄龙泉,或者《龙泉百炼诀》现世。”慕容笙一脸不可思议道。
“徐百川感念皇上的知遇之恩,自始至终都忠心耿耿,即便被皇上派人追杀,仍忠心不渝,在飞升之前,他将龙泉留给了赵护印,以保皇上周全。龙泉附带剑魂,极难驯服,赵护印足足耗时三十年,才能驾驭得了。”晋川虎说。
慕容笙脸色铁青。
“大哥不用担心,到时喊上二哥,凭咱们三兄弟之力,不信斗不过他赵护印,天下第一孔仙胄又如何?”凤麟不屑道。
“若真要入皇城,你们要对付的可不止八皇子,还有四大一品侍卫,三千大内侍卫,更有两万皇城守军。”晋川虎说。
皇城内外,守卫森森,慕容笙当然知道困难重重,否则早就杀进去了,还用等到现在。
“晋大人可是皇帝的亲外甥,皇亲国戚,对我说这些干什么?是怕我杀不了赵元丰?”慕容笙笑道。
“我想知道慕容公子送给赵磐的密信上,都写了些什么内容。如果公子肯坦诚相告,等你入皇城之时,我愿暗中相助。”晋川虎终于表露心机。
“晋大人何不自己去问二殿下,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呢。今日天色已晚,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有机会咱们再叙。”
慕容笙起身,与凤麟一道向屋外走去。
“抓刺客!”
一队甲士发现二人,正要追上去。
“别追了。”
晋川虎站在门口,暗骂一声废物。
冀州。
一人在层层守卫的严防死守下,轻松掠进大司马府,来到厅中,作了一礼:“贫道雍正岚,见过郭大人。”
郭鸿图高坐堂上,一挥手,示意雍正岚就坐,“雍掌门,知道喊你来所为何事吗?”
“请大人明示。”雍正岚欠身道。
“丞相说,一字正清派两位掌门好大的本领,自家祖师爷的佩剑被盗十年了,仍不能寻回。”郭鸿图冷笑道。
雍正岚脸色铁青,“让丞相和大人见笑了,贫道已查到仙刃在金瓦寺高僧释迦叶之手,准备率众北上,与金瓦寺一较高低,夺取仙刃,以去除这天大的羞辱,稳固我一字正清派在江湖上的地位。”
“金瓦寺有北方狼族族教的美誉,住持摩罗什获封大先哲法王,释迦叶获封先哲法王,这二人可都是西蛮武评榜榜上有名的主,咱们都是习武之人,厉害之处不用我多言了吧?再者,你率众入北方狼族杀人,狼族八十万铁骑真的会袖手旁观?”郭鸿图言语中颇有讽刺意味。
雍正岚当然不敢上北方狼族,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罢了,闻言愣了愣,“还请大人示下。”
“召开武林大会,合江湖之力,夺回仙刃,不止是释迦叶,火烧正清盗仙刃让你一字正清派颜面扫地的慕容笙也可以一并除掉,届时我会暗中派兵协助你们。”郭鸿图说。
“妙极妙极,丞相和大人的恩德,一字正清派必不敢忘,铭记在心。”
雍正岚当即返回总舵,大撒英雄帖,筹备武林大会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