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沉默了有好几分钟,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不远处趴在桌子上补觉的陆容。
监控显示,哪怕他们被绑了,哪怕他们没法移动,他们还是直勾勾的盯着陆容,问:“你看到我的布娃娃了吗?”
跟被脏东西上身似的。
一开始陆容还强压脾气拿地上的布娃娃挨个问他们,是不是他们的布娃娃。
在连续十几个都不是后,陆容彻底烦了,直接一脚一个踹晕他们,也不愿再爬楼梯下去折腾,就坐在布娃娃堆里睡觉。
“……”
气氛逐渐不对味起来。
生平第一次被揍那么惨的杨惊寒捏了捏拳头,阴狠的盯着看着陆容,刚要找补回来,楼梯口突然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
有人上来了。
四人同时扭过头去看,只见那个老婆婆佝偻着腰背,慢吞吞上楼。
看到他们也不意外,反而诡异的笑了下,问:“你们这么早就开始劳作了吗?”
“什么?”
林泊反应慢半拍,没明白过来。
老婆婆扫了眼他们周围的死尸和布娃娃,慢悠悠说道:“我老婆子年纪大了,缝不动喽,总希望年轻人帮帮我。可惜啊,娃娃总少那么一个,总是凑不齐我要的数目。也不知道是年轻人偷懒,还是怎么的。”
郑明则看看周围。
他看到了那把巨型剪刀,也看到了有针线,就是……
郑明则目光移回到老婆婆身上,神情疑惑又天真:“可是,婆婆,这里没有布和棉花啊,该用什么做布娃娃呢?”
老婆婆咦了声,“你们没看到吗?”
她指指地面上的那些,理所当然的说:“那些都是原材料啊。”
哪怕是戌影和杨惊寒,也都愣了下,一时没明白过来老婆婆的意思。
但当他们的视线顺着老婆婆指的看过去时,地面上除了布娃娃,就只有……死尸。
那老婆婆指的原材料是……
死尸!!
四人后面的陆容倏地坐直身,脸色有些青,缓缓转过头去看向老婆婆。
问:“你刚才说什么?”
四人看向她。
迟钝如林泊都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
——昨晚陆容是睡在那些布娃娃堆里的,但那些布娃娃做的原材料是……
老婆婆和蔼的笑了笑,那笑容里却充满对陆容的恶意。
“没听明白吗?就用那些尸体做布娃娃就成。衣服嘛,他们身上有,填充材料嘛,从他们身上剪下来点。放心,我用了特殊手法处理过他们,不会有味……”
老婆婆说完,几人似乎这才发现,的确有那么些死尸表面是坑坑洼洼的,只是他们一开始因为太过震惊自己的处境,没有注意。
“呕——呕——”
林泊和郑明则首先吐出来,杨惊寒和戌影的脸色乍青乍白。
脸色最难看的当是陆容。
陆容盯着老婆婆,突然冷笑了声,拉开椅子站起来。
老婆婆瞬间警觉,退后一步,“你要做什么?第一监狱室严禁对监守动手。”
“是,严禁动手。”
陆容活动了下脖颈,甩了甩手,大步流星的走向老婆婆。
老婆婆暗道不好,马上转过身去要走。
而陆容的速度比她快多了,在她走出去没几步时,就已经冲到了她面前,猛地拽住她的头发,往回用力一扯。
“啊!”
老婆婆顿时尖叫出声。
林泊和郑明则眼皮子跳了跳,目瞪口呆的看着陆容。
就见陆容拽着人,直接拖到一堆布娃娃当中。
老婆婆挣扎起来,尖叫道:“你居然敢对我动手!我要上报刑考官!”
仿佛是在印证老婆婆的话,整座监狱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警告!警告!检测到重犯袭击……”
“闭嘴!”
陆容语调冰冷的吼了声。
那道机械声顿了下,似乎是在衡量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戌影与杨惊寒目光不明的看着陆容。
陆容比老婆婆高,微俯下身去凑近老婆婆,盯着她那张恐怖的脸,扯了扯嘴角,阴森森的说道:“你不是喜欢布娃娃吗?行,你就在这里缝给我看,没把那些死尸全部缝完,你敢走,敢休息,我违规也把你给缝成娃娃!”
她漆黑眼中乌沉沉的,瞧得人心里发怵。
老婆婆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她守在第一监狱室那么多年,迎接了无数重犯,又接收了无数重犯,头一次遇到敢这么对她的,也是头一次遇到居然想把她缝成娃娃的人!
系统机械声顿了顿,低了些,似乎有点谨慎:“警告!警告!第一监狱室禁止重犯威胁恐吓监守!”
陆容按了下手上黑环凸起的按键,冷冷开口:“她不是要让人缝娃娃吗?我不会缝,她不缝给我看我怎么学?她不多缝几遍我怎么学的会??你他妈会不会判定?!”
系统:“……”
老婆婆:“??”
你他妈管你说的叫缝“几遍”??
戌影四人:“……”
听着还挺有道理的。
系统没声了。
陆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老婆婆:“快点。你再不开始,我要考虑是不是你年纪大了手脚出了问题。到时候我会‘善解人意’的断了你的手脚看是不是,再好生生的给你缝回去。不必感谢我。”
“你他……”
老婆婆被激怒了,刚要说你他妈管这叫善解人意吗,楼梯口那儿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是从三楼传来的。
几人齐刷刷看过去。
陆容皱眉直起身,对林泊和郑明则道:“你俩看好她,让她开始缝!”
甩下这话,她大步走向楼梯口。
戌影和杨惊寒对视一眼,也走过去。
被留下的林泊和郑明则:“???”
他们看着??
大佬您醒醒,我们怎么敢啊!
林泊和郑明则一扭头,就对上老婆婆满是怒意的眼神。
林泊僵硬的说:“我劝您……最好还是听话……”
郑明则眼神一暗。
而陆容三人下了楼后,发现原来的那五人就在三楼。
只不过,此刻他们只剩下四人,都惊恐的站在餐桌尾部。
就在他们昨晚坐的位置上,一个男人还坐在那儿,面前的桌上摆着一个布娃娃,他本人胸前插着数把尖锐的餐刀,头歪到一边,已经没气了。
最吓人的是,他面前的布娃娃手里也握着一把刀,正对着他,小脸上嘴角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