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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夫人带陆容和连神机到了二楼最里面的两间客房。

没一会儿,孟夫人口中的卓姆便抱着新的被褥上来换。

陆容看着卓姆,突然对孟夫人道:“麻烦你带我朋友下去泡糯米水,泡够十分钟再上来。”

卓姆动作微顿。

连神机看向陆容,心照不宣的点点头,勾了下陆容的手,示意她小心,才跟着孟夫人出去。

他们走后,陆容走上前,看着卓姆,闲聊似的说:“你不怕孟家闹鬼吗?”

“不怕。”卓姆铺好床单,又开始套被罩,淡淡同陆容说,声音有种嘶哑,不怎么好听。

陆容双手环抱于身前,问:“为什么?”

卓姆忽然停下,看向陆容,微微一笑道:“可能是因为,人比鬼可怕?”

陆容不可置否,没再说什么。

卓姆给陆容铺完后,去另一间房收拾。

没了人,陆容打量了眼这间房间,而后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往外看,下面能看到孟家庭院的全貌。

看着看着,陆容忽然意识到一点。

——孟德海夫妇那间卧室的窗户外,正对着水池。

陆容倚在床边看了会儿,便关上窗户,向来找她的孟陵明要了糯米水,兑好赤朱丹砂准备画符。

孟陵明有点疑惑:“大佬,您之前画符没用这些,用了之后,会有什么特殊的用处吗?”

陆容瞥他一眼:“效果更大而已。”

孟陵明:“?”

陆容悠悠道:“现在,普通的符,已经镇压不住你父亲了。”

孟陵明:“!!!”

恰好这时候,连神机已经回来了,见状,他上前要判官笔:“我来。”

陆容意外的看着他:“你会画符?”

连神机嗯了声。

陆容摇头:“不必。我要用的是六道太元符,你画不出。”

“我能。”

陆容定定看着他:“但这是……天字级符。”

连神机没否认,只道:“这种符耗费心神颇多,画多了对身体不好,你别碰。”

陆容若有所思的抿唇,到底把判官笔给了连神机。

旁边的孟陵明:“???”

他怎么听不懂?

陆容就把孟陵明给赶了出去。

再见到人是晚饭时候,连神机也已经把符给画好。

孟陵明、孟夫人包括孟老爷子都很紧张,因为孟德海还在上面躺着,不晓得晚上他又会搞什么事。

而孟老爷子因为下午对陆容的发火,根本不好意思问陆容是什么打算。

陆容吃过饭,就去孟德海的房间,将六道太元符按特定方位贴好,并要了些蜡烛放在走廊两边点燃,最后让孟夫人去别的房间睡,并嘱咐所有人,晚上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出门。

孟陵明紧张的问:“大佬,那今晚会出什么事呀?”

陆容:“你猜?”

孟陵明:“……猜不到。”

陆容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回房间早早的睡觉,自己也回去。

连神机不放心陆容,想和陆容在同一个房间,也被陆容拒绝。

陆容怕连神机晚上会自己摸过来找她,对连神机千叮咛万嘱咐,再三表示不会有太大的事,连神机才勉强答应回自己房间。

当然,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赤朱丹砂还剩下一些,陆容就扯了些普通纸,以判官笔就着丹砂画符。

画符的确是件极耗费心神的事情,尤其是画高阶符箓,陆容画着画着,就那么靠着沙发,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陆容蜷缩成一团,仿佛听到了午夜的钟声,清晰的回荡在耳际。

鼻尖上有什么东西扫过的酥痒触感。

钟声一道道的过去。

最后一声厚重的闷响,却正是第十二声!

这时,陆容突然浑身如坠深渊,彻骨寒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围绕着她,激的她猛然惊醒,一下子坐起身来。

——叮、咚……

第十二道钟声拖长的尾音渐低消失。

陆容微急促的喘着气,猛的抬头看向房间里。

她还坐着沙发上,幽暗房间除了她空无一人。

但陆容方才分明感觉,这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

第十二道绵长的钟声在这时完全消失,明明房间里并无钟表,那钟声却像是在房间里响起来,听的陆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陆容眉头紧皱起身。

后知后觉的发现,房间里的温度不知何时急剧下降,冻得她忍不住打哆嗦。

陆容拉紧了外套。

黑暗里,陆容皱眉环视四周。

她记得,二楼走廊是有钟表,但那是在楼梯口,离她这房间极远。

陆容就翻出手机来,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冷白的光映见对面窗户厚重的帷幕,平添几分沉寂。

她刚要起身,突然响起几声短而急促的敲门声。

陆容顿住,转过身去,看向紧闭的门。

随后,那敲门声又突然响起,较之前声音更大,仿佛外面敲门的人力气更重。

陆容微眯起眼,这不是她的错觉。

是真的有人在敲门。

陆容就把画好的符箓收起来放进兜里,再拿上判官笔,缓缓走过去。

走廊尽头就她和连神机住着,要是连神机的话,他不会敲门,直接就进来了,其他人不会在这个时间来敲她房间的门。

思及此,陆容已经到了门边,手落在门把手上。

就在她考虑可能性时,敲门声冷不防又重重响起。

却也只是一声,便没有了。

陆容挑了挑眉,扬高声音:“谁?”

没有回应,外面静悄悄的,连敲门声都没有了,安静的仿佛之前的敲门声是错觉一般。

陆容嗤了声,扭动门把手猛地拉开看向外面。

门外面,空无一人。

她走出去。

昏暗幽长的走廊里,悄然无声,墙角的蜡烛燃至只剩丁点火星,微弱的腥红光芒在夜色里若隐若现,空气里似乎弥漫着氤氲的森冷雾气,衬的不远处都朦胧模糊了起来,还有种常年不见阳光阴湿的淡淡腐味。

只有陆容一个人立于空旷的长廊里。

陆容鼻子微动,嗅到空气里的腐味,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就是孟陵明说的味道,也是外面……

正思忖着,陆容余光中突然瞥见前方不远处的拐角,仿佛闪过一个模糊的人影。

陆容一怔,当即就朝那边走去。

到拐角处绕过去,陆容这次清晰的看见长廊的尽头,的的确确有个人影掠过,跟飘着移动似的。

看其身形像是个清瘦的女人。

陆容迅速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