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倾尽所有，凤家倾家荡产，他也不会在两个孩子身上做选择，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残忍的，他也从未想过要做选择，早在回到凤府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想明白了。
“爱卿真的想好了吗？”皇帝喉头哽咽，此时此刻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也是他有史以来最痛心的一刻，最信任的臣子摘下乌纱帽请求一死，他才恍然有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想好了，事已至此陛下也莫要劝了，只求陛下明察秋毫，如今臣只能以死谢罪，跟了陛下那么多年，臣从未后悔过，能为陛下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言飞回来以后陛下可以调动，其余的犬子亦是如此，他们跟臣都是一条心。”
凤丞相毫不犹豫的表达着自己的忠心，哪怕这么多人在场他也没有顾忌，他就是想要这些人看看，哪怕他死也不会让卫国陷入风雨飘摇中。
哪怕他死也不会让自己的子女有任何人事情，哪怕他死也有人替他效忠皇帝，身在其位便谋其政，哪怕万人唾骂，成为凤家的污点他也不会后悔，因为陛下知道他的想法，也会重用凤家的人。
“退朝。”皇帝声音有些沙哑，然后便将所有的大臣都驱赶了出去，那些大臣见此也不敢多言，毕竟没有谁可以做到凤丞相这一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凤丞相的举动确实让他们震惊，心里也产生了不小的波动。
凤家的人个个精明能干，所有的路凤丞相都已经铺好，所以他们不受任何一方党羽的裹挟，哪怕从最底层做起，他们也依旧很出彩，一共三个儿子，都是一条心，若是效忠皇帝左右，那他绝非一人孤军奋战。
想到这里，众人对凤丞相产生了几分敬畏跟恻隐之心，是敌人也好，是陌生人也罢，毕竟他们可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所有的大臣都离开以后，偌大的宫殿里面就只剩下他们两人，皇帝再也没忍住，脸上挂满了泪痕，那么一瞬间，两人仿佛都老了十几岁。
有此良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哪怕在临走之前也不忘给那些大臣一个下马威，只有这样皇帝的地位才会稳，才会让那些大臣收住异心。
“爱卿，朕一定会将漠北的事情查清楚……”皇帝拍着他的肩膀，两人眼眶都红了，这份心思彼此都懂，现实所迫不管怎么做都是无奈之举，如果还有回转的余地谁也不想拿出这么极端的办法。
漠北的人向来卑鄙无耻，哪怕想方设法将钱还回去了，他们也会借着此时大做文章，流言止于智者，所以凤丞相这么做也是万全之策。
“臣多谢陛下。”凤丞相恭恭敬敬的行礼，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
两人深吸一口气，皇帝年过半百，早已经看透人情冷暖，却被这个老朋友的行为感动的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放眼整个卫国更甚至几国，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呢？
然而并没有，这也是皇帝感动的地方，凤丞相为他操劳了一辈子，如今却落得这个下场，他心里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