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魔、圣职者、冒险者，还有那个合作者本身也是一股力量，如今有四股力量在斯图加特之中纠缠、拉扯。
钟晔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默默思考着这件事情。
他已经通过隐秘雇佣的方式雇佣了几个冒险者帮他暗中调查这件事情，在签订契约之后，他就把噬心魔相关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几个冒险者已经知道斯图加特里存在着一群噬心魔，他们在行事的时候应该会小心一些。
雇佣那些冒险者之后，钟晔并没有待在冒险者之家等待消息，自己也行动起来，想办法寻找到那个‘合作者’。
莉莉和莉莉安也行动了起来，只是和之前一样，他们是分头各自行动，用各自的方法寻找线索。
斯图加特很大，虽然比不上巴黎和米兰，但也是这个时代少有的大城市。
根据目测，这个城市至少居住有五、六万人，想要在这样一个大城市里找出一个人，无异于海底捞针。
即便他们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了某个范畴之内，可是想要找到那个合作者还是有些困难。
钟晔没有接触贵族的渠道，他也不打算这么快接触那些贵族。
因为那么做会导致自己的存在暴露在噬心魔眼里，尽管他现在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被隐藏在斯图加特里的噬心魔注意到，但不管怎样，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
钟晔没有去接触贵族，也没有去接触圣职者，因为噬心魔肯定会紧盯圣职者。
他打算像之前一样，先通过帮派和盗贼公会了解一些情报。
虽然现在时间紧迫，可也没有紧迫到需要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他从其他冒险者那里问出了盗贼公会的位置，就离开了冒险者之家，来到大街上。
为了在隐秘行动，他卸下了身上所有武装，无论是青鸟还是今时月都没有带上，还给脸上抹了几把炭灰，掩饰自己不同于西陆人的相貌特征。
钟晔身材高大，这是难以伪装的，不过他只需要略微佝偻自己的腰背和膝盖，就能把自己的身高变得与常人没有多大区别，只是稍微高了那么一点。
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到弯腰驼背而不被外人发现迹象。
当他做完一切伪装，如果不是莉莉和莉莉安知道这是他，她们恐怕都难以从背影和侧脸认出他来。
就连她们都没办法辨认，那其他人也肯定没办法认出他。
钟晔没有告诉任何人，悄然从冒险者之家离开，与其他人一样，普普通通的从城门进入。
斯图加特的盗贼公会位于一家妓馆下方……至少入口是在那里。
可是，还没有进入到盗贼公会所在的区域，只是在妓馆门口，钟晔就发现了一个疑似噬心魔的人类。
他是这个妓馆的门卫，坐在妓馆门口，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外表看上去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但心跳和血流的速度都远低于普通人。
钟晔走进妓馆，门卫抬头看了他一眼，叫住了他。
“喂！来这里做什么？想要……”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钟晔手上出现的金币吸引住目光。
“情报。”钟晔吐露一个单词。
门卫禁不住咂嘴，扭了下头，用眼神示意，“第三个房间，进去之后再说一遍。”
钟晔把金币收起，径直走向第三个房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嗯？看起来，我今天运气不错嘛……”
虽然脸上抹了几把炭灰，可钟晔本身相貌就不差，仔细看一下的话，就能看出他的真面目，而且哪怕他稍微压低了一点自己的身高，也比寻常人要生得高大。
坐在房间里的妓女第一眼就看出了钟晔原本长什么样，顿时喜笑颜开，扯开了自己的上衣。
“我不是来找你的。”钟晔淡漠看了她一眼，“你们这里应该是盗贼公会吧？”
“嘁！”
知道了钟晔的来意，妓女就啐了一口，把自己上衣合起，又坐回床上。
“有什么想要知道的，问吧——你尽管放心，这里隔音很好，什么声音都传不出去。”
盗贼公会的情报员就是这个妓女？
钟晔狐疑地看了她几眼，略微思索，试探问道：“我想要知道的是一群邪教徒，他们崇拜一个像是黑雾一样的邪神，而他们之中，还有一群已经转化成黑雾，可以夺舍别人身体的信徒，你知道他们吗？”
妓女从床头摸出一只卷烟，将其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将烟气吐出。
“……知道。”
“那你知道被它们控制的人类无论是心跳还是血流速度都比普通人要慢很多吗？”
听到这句话，妓女颇为诧异地看了钟晔一眼，“你究竟是来问情报的，还是来卖情报的？这件事我们倒是不知道。”
钟晔点了点头，又道：“那你们知道，你们妓馆的门卫身上就有这种特征吗？”
“什么？”
妓女愣愣抬头，看着钟晔那双黝黑明亮的眼眸，鬼使神差信了他的话，起身走到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边，从桌上的化妆盒里取出一枚铃铛。
她晃动铃铛，不久后，身旁的衣柜门就被推开，一个蒙面的瘦削男人从中走出。
妓女把钟晔刚才对她说的话复述一遍，瘦削男人听完之后一点头，深深看了钟晔一眼，跨步返回衣柜，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做完这些，妓女松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向钟晔，坐回床上，双腿交叠，一手撑着床铺，侧身坐在床上，尽情显露自己的身体曲线。
“如果这是真的……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而且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来这里，又是想要做什么？”
“因为它们是我的敌人，除掉一个敌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害处。”钟晔淡淡说着，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我来这里，是为了知道它们最近在找些什么东西。”钟晔凝视着那个妓女，不为她的妖娆所动，“在来到这个城市之前，我就知道了它们想要找什么东西，所以，我现在想要知道，它们要找什么。”
“它们不是要找东西。”发现钟晔一点也没有动心，妓女就轻哼一声，坐直身体，“根据我们的情报，它们是想要杀人。”
果然，盗贼公会是知道一些消息的……
钟晔沉声发问：“它们要杀谁？”
妓女比了个手势，钟晔想都没想，就从钱袋里取出十枚金币扔了过去。
妓女没能全部接住，但剩下的钱也是散落在床上，不需要她费大功夫去捡拾。
随手把所有金币放入衣兜之后，妓女轻笑：“斯图加特的继承人，大名鼎鼎的‘废人’乌尔里克·斯考斯皮尔。”
钟晔故作惊讶，“他？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就在这时，妓女的窗户被石子敲响，有人在外面连续扔了三颗石子。
可是，妓女却因此露出了一个笑容。
“感谢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所以接下来这条情报是免费的——根据我们收集到的情报，那个废物似乎和那群邪教徒有所关系，只是因为近段时间教会正在城内大力搜捕邪教徒，所以那群邪教徒可能也要逃了，为了以防万一，它们就想要把他杀掉？”
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钟晔向妓女颔首，转身走出房间。
他离开妓馆的时候发现，妓馆门卫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换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