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
听到钟晔提及这件事，正在收拾行装的莉莉动作一顿，惊讶看了过去，“有关瘟疫信徒的线索？”
莉莉和莉莉安住在同一个帐篷里，所以莉莉安也听到了钟晔说的话，禁不住把注意力从弹幕转移到钟晔身上。
她悄悄调整摄像头，把镜头对准钟晔。
“还记得我之前和你们说的那个女德鲁伊的故事吗？内梅西奥主教派人去搜查了那个农庄，然后他们在那里发现了一些线索，这些线索指向了北境以南，大概是在温特图尔附近。”
顿了一下，钟晔又道：“在确认线索之后，他就把这条消息发往温特图尔，请求那边的教会进行确认。
“但是，他也比较担心那边的瘟疫信徒实力强大，所以希望我们能过去帮忙……你们怎么看？”
闻言，莉莉和莉莉安对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你做决定不就好了？而且我们不是还要调查那些人贩子吗？不继续调查了？”
钟晔也摇了摇头，说道：“我把这件事情和他说了，他和我说，在哈尔施塔特北境的瘟疫彻底消除之前，前来支援的圣职者不会离开这里，所以作为交换，他们会顺便帮我们调查——当然，就算我们不去温特图尔，他也会派出部分圣职者调查这件事。”
毕竟这背后还可能牵扯了一件大宗的人口贩卖事件，就算只能调查出来一二，他们也能顺藤摸瓜，把剩下的东西牵扯出来。
“这样的话……”莉莉陷入沉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干嘛不去温特图尔走一趟？”莉莉安提议道，“如果这里真有一条人口贩卖链，那么，肯定和贵族逃不脱关系，我们想要着手调查可以说很困难，但如果是让圣职者来，那就大不一样了，他们拥有监管贵族的权力，只是一直都很少使用而已。
“这里的敌人是无形的，温特图尔的瘟疫信徒却是有形的，老手您最擅长的不就是对付有形的敌人吗？手起刀落，像是砍瓜切菜一样把他们全部杀光，问题就解决了，哪用像我们之前那么麻烦？”
钟晔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
无论是在图宾根、施文宁根，还是在沙夫豪森，他都没能发挥出自己应有的力量。
虽说他的脑筋不错，但相当讲究礼貌，很少会做出格的事情，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他不敢拥有灵活的道德底线，用‘对付敌人所以没关系’之类的自欺欺人说法劝服自己。
道德滑坡往往始于一次不经心的自我欺骗，在那之后，人们就可以使用‘只是一件小事所以没关系’的借口不断拉低自己的底线，最终导致道德滑坡。
钟晔把日常生活和战斗分得很开，如果是厮杀，他自然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但在日常生活中，他努力会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去做任何可能会让自己堕落的事情——哪怕是为了对付恶人。
他在这方面表现得很固执，甚至可以说是迂腐，但他就是不会去做。
贵族只要讲究规则，他一般也不会对他们动手。
因为他很清楚，如今这个时代不存在人民自治的条件，就算他杀死了贵族，那些平民的生活也不可能一下子好起来，他们会堕落，会混乱，最终反而会导致更大的损失。
当然，他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冷静理智的，但也会有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时候，比如在米兰那时就是如此。
相比较对付利益集团、利益链这种无形的敌人，他更擅长对付瘟疫信徒之类的有形敌人，只要把他们全部杀死，事情就算解决了。
“那么就这样吧。”钟晔颔首，转身离开，“我去和内梅西奥主教说一下，我们去温特图尔。”
钟晔离去之后，莉莉把视线从他背影上收回，看向莉莉安，忍不住笑了一声：“莉莉安，行呀，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能说会道。”
“哼哼！”莉莉安当即翘起鼻子，“那还用说？我敢说这个世界上我对老师的了解是第二，谁敢说自己是第一？”
莉莉笑了笑，忽然感觉有点心酸。
即便早就知道钟晔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一直无法得到回应，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叹了口气，莉莉就摇头晃脑，把这些想法甩出脑袋。
至少，她现在还是喜欢钟晔的！
…………
失去马车之后，钟晔他们将要步行离开。
不是圣职者们不想给他们提供运输工具，只是害怕坐骑把活尸瘟疫带离北境。
即便是钟晔他们想要离开北境，也需要在离开之前，通过几个教会设立的关卡，对全身以及携带的物品进行消毒处理。
这会很麻烦，所以，他们选择轻便出发，除了必须携带的食物、淡水和武器装备之外，其他东西都尽量少带。
只要有商业教会存在，钟晔就能从中取出很多钱，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担心没钱花。
莉莉和莉莉安携带的行李都比较轻便，这是因为钟晔主动承担了大部分的负重。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用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就来到了教会设立在北境边境的关卡。
驻守在关卡的圣职者早早就接到了钟晔他们即将到来的通知，在帮助钟晔他们消杀病菌之后，还为莉莉和莉莉安接种了疫苗。
莉莉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一套流程，莉莉安却显得无比惊讶。
因为圣职者给她们使用的疫苗并非‘人痘接种术’所用的‘疫苗’，而是类似于近代疫苗的针剂。
不过，这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据说在好十几个世纪之前，这个世界就已经发现了微生物的存在，而同时期的地球，也才发现微生物没多久。
因为早早发现了微生物，那么早早发明出近代疫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制作出疫苗，这点还是挺让莉莉安感到惊讶的。
接种完毕，莉莉安她们被圣职者们按着，硬是在关卡观察情况一个多小时，才被放行离开。
按他们的说法，这个疫苗是刚刚发放下来的，他们也不知道有什么副作用。
离开关卡之后，距离温特图尔也就不远了，或者说，关卡本来就是设立在温特图尔城郊的。
温特图尔坐落在哈尔施塔特城邦联盟的北境边缘，这里没有发现活尸瘟疫的踪迹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活尸瘟疫被爆出在北境传播开之后，温特图尔的教会就慌慌张张进行全城排查，检查过一遍，发现瘟疫并没有在温特图尔传播。
这件事是内梅西奥主教告诉钟晔的，他怀疑，温特图尔之所以没有出现活尸瘟疫，或许是瘟疫信徒在暗中捣鬼。
瘟疫信徒虽然都信仰瘟疫之神，是一群疯子，但他们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的，据内梅西奥主教所知，瘟疫信徒内部也有许多派系——就和他们这些教会一样。
毕竟，瘟疫信徒本来就是从瘟疫教会转变、发展过来的。
距离北境如此之近，温特图尔的圣职者自然也被抽调前往北境支援，如今温特图尔的教会力量说不上空虚，但圣职者数量确实少了许多，空有一个教会武装，而没有能够将瘟疫信徒挖出来的能力。
如果钟晔他们不来的话，教会内部或许还要进行一番商讨和调遣，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派人前来处理温特图尔的瘟疫信徒。
然而，随着钟晔他们的到来，温特图尔教会力量的短板也得到了补充。
如果这里真的存在瘟疫信徒，那么，他们的末日也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