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湖里，有不少水怪，其中有一头，被我们称之为‘博登湖之王’……”
酒馆老板为莉莉安她们送来了酒馆最好的食物，分量也很足，但即便如此，这份食物的价值也比不上那枚金币的十分之一。
作为奖励的那枚银币暂时还放在桌上，没有交给讲述者，不过她们也为讲述者点了一杯酒，这样他能够多说点。
“它们大多生活在湖泊深处，很少会来到湖边，不过大概是去年秋天的某一天，我们的湖水之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到了湖边，且那时正好有一艘船经过，因为触犯到了王的威严，被它拱翻了，但我们的王不屑于吃人类这种低级食物，所以，他们并没有被吃掉，湖水之王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淹死，然后就离开了。”
说完，讲述者眼巴巴地看着莉莉，或者说，看着桌上的那枚银币。
莉莉笑了笑，捡起银币，将其弹了出去。
她没有钟晔那般的控制力，所以银币被弹歪了，讲述者急忙从椅子上站起，双手向上一拍，才将银币抓住，随即放松下来，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枚银币或许能让他和他的家人过上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想到这里，莉莉的笑容不禁收敛。
她随手抛出的一枚银币，对她来说不足为道的一枚银币，对于其他人而言，却弥足珍贵。
“……我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听完故事之后，莉莉安灵机一动，上了游戏论坛，查看其他玩家上传到论坛上的瑞士地图。
她仔细查看了一番，随后就感到有些疑惑。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但很显然，身处博登湖畔的她，距离蒙特勒已经足够远。
如果她猜的没错，那艘船可能是从上游驶来的，既然如此，这艘船的存在可能就与他们想要寻找的那群人贩子搭不上什么关系。
她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蒙特勒都已经足够远了，如果是博登湖的上游，岂不是更远？
人贩子不可能从博登湖上游驾船驶到康斯坦西亚附近，再拐向蒙特勒。
“其实我们应该向南、向西，而不是向东吧……”莉莉安在莉莉耳边低声说道。
莉莉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她们之所以会来到这个小镇，是因为康斯坦西亚距离沙夫豪森很近，所以就想着顺路过来看一看，然后在康斯坦西亚遇到活尸瘟疫爆发。
杀死幕后黑手之后，她们又循着那两个渔夫给出的‘线索’，驾船来到这里……
想到这里，莉莉恍然意识到，原来他们离开沙夫豪森还是今天早上的事情。
“那……明天早上起来之后，我们就原路返回与钟会合？”
“我也觉得该这样……”
三言两语，莉莉安她们就做好了决定。
吃完晚餐，两人让酒馆老板带她们前往房间。
打开房间门锁之后，酒馆老板就将门锁和钥匙都交给了她们，让她们可以在里面把门锁上。
房间里有两张床，看起来似乎刚刚打扫过，不过也并不怎么干净，空气散发着一股霉味。
但莉莉安她们没有纠结那么多，还是像往常那样，轮流休息，以免发生意外。
毕竟她们之前已经显露了自己的财力，如果没有盗贼登门，那才是怪事呢！
…………
嗯~
莉莉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看向坐在另一张床上的莉莉安，笑问道：“昨晚我听到了一些动静，结果如何？”
莉莉安下巴微翘，“哼哼，小菜一碟！”
后半夜还真有小偷想要从窗口翻进来，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莉莉安她们之所以没有关窗，就是为了找点乐子。
小偷刚刚把窗户推开，莉莉安就提着轻剑从屋子里冲出来，把他打了一顿。
虽然那时候已经是系统托管，但用的是她的游戏角色，既然如此，自然也能算是她做了这些事情。
莉莉笑了笑，起床整理一下衣服，开始穿戴铠甲。
她们在酒馆用过了早餐，向酒馆老板购买了一些干粮和淡水，便沿着湖岸原路返回。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她们‘如约’遇上了钟晔。
不过钟晔此时的形象也让她们大为震惊——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衣袖、裤子，都被血液浸湿。
——发生了什么？
“没事，我遇上了一群正在向湖水投放病毒的瘟疫信徒。”钟晔解释了一句，反问道，“你们呢？你们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线索倒是没有，只是听说了一个故事。”莉莉摇了摇头，随后把她们听来的故事说与钟晔听。
“水怪？”
听到这个称呼，钟晔眉头微皱，转头望向旁边的湖水。
湖面上，波涛轻荡，却是一片祥和，没有半点水怪出没的迹象。
因为水怪大多数时候待在湖泊深处，所以往来的船只自然需要避开那片区域，尽量贴着湖畔航行。
‘水怪之王’却一反常态，在去年秋天袭击了一艘船，看上去也不像是为了进食，反倒像是‘复仇’。
那艘船的船员肯定进行过挣扎，可他们全都溺死水中，这一点不管怎么看都很可疑。
这件事可能与钟晔他们正在追查的事件无关，不过，知晓博登湖内有为数不少的水怪之后，钟晔也就明白为什么他遇上的那群瘟疫信徒会往湖水里投放病毒了。
病毒只要投放进水里，就会迅速被稀释，别说是鱼群了，恐怕就连小虾米都没办法感染。
况且，能够感染人类的病毒，还不一定能够感染鱼类，如果可以做到的话，他昨天游泳上岸之前，怎么没有受到鱼类的攻击？要真是能感染的话，康斯坦西亚的水源被污染了那么久，能感染的早感染了。
想到了这一点，钟晔忍不住怀疑是不是那群瘟疫信徒知识水平低下，连这些东西都不明白。
又或者说，其实活尸瘟疫就是无法感染鱼类，却能让它们携带病毒，最终感染博登湖里的水怪？
钟晔有很多疑惑，但这些都不是他现在需要思考的事情，关于这场瘟疫，他已经做到了他所有力所能及的事情，没办法做得更多。
听了莉莉安她们的提议，钟晔思索片刻，便决定原路返回，向西或者向南进发。
他们尚且不知那群人贩子的队伍会从哪里经过，正因如此，才需要他们去调查。
如果假设施文宁根领主的那艘大船就是人贩子用来运输人口的工具，再假设蒙特勒商业教会在蒙特勒附近调查出的‘休息点’是真的，那么在地图上把蒙特勒与施文宁根做一个连线……
考虑到运送人口的队伍需要进行补给，可以给沿途的城镇做上记号，随后，钟晔他们就看到了两条线路。
从蒙特勒出发，到弗莱堡，再到伯恩，至此，两条线路出现分支，一条通往比尔、巴塞尔，然后进入莱茵王国，另外一条则通过琉森、图瑞卡，经沙夫豪森进入莱茵王国。
看着这两条线路，钟晔微微皱起了眉头。
如果要从巴塞尔那边进入莱茵王国的话，想要前往施文宁根需要经过一段黑森林，以他们一年两次的行动频率，除非日常有人维护这条道路，否则刚过一年，这条路就有可能被树林乃至怪物封堵上。
所以，最有可能的线路，竟然还是‘沙夫豪森’？
“……你们觉得呢？”钟晔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莉莉安她们。
“我觉得……我们应该回去看看。”莉莉提议。
莉莉安赞同点头，“可能是我们遗漏了什么。”
既然如此……
“走吧。”钟晔收起地图，转身返程。
“返回沙夫豪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