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是属于死者亲属的，钟晔他们的悲伤只持续了不到一天，就被其他事情挤占空间，排挤出脑海。
“老师，接下来我们去哪？还去卡斯蒂利亚吗？”
吸血鬼的事情已经解决，可是他们也偏离了原先的路线很远很远。
卡斯蒂利亚位于高卢王国西南方，卢泽尔堡却在高卢王国东北方，如果他们想要前往卡斯蒂利亚的话，几乎要横穿整个高卢王国。
莉莉安一边问着钟晔，一边来回扫视钟晔和莉莉·利伯尔，对于他们之间隐隐散发出来的奇妙氛围感到警惕。
难不成他们两个在自己下线的时候发生了点什么？
察觉到莉莉安的狐疑，钟晔无奈一笑，看向身旁的莉莉。
莉莉轻哼一声，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别猜了，前天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他来了个深情告白，结果呢？他在深思熟虑之后，又拒绝了我！”
原来是这样！
莉莉安代表自己和观众松了口气，然后满怀期待地望向钟晔，等待他的答复。
“不去了。”
钟晔认真考虑了片刻，说道：“我打算去追查那群‘画皮’。”
那群妖物后面竟然存在一个神灵，这出乎了钟晔的意料，对于丹世界的诸神而言，恐怕也是如此。
不管那是一个伪神还是一个邪神，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祂是站在怪物那边的。
不仅会对丹世界的人类造成伤害，更有可能伤害到地球的人类。
既然如此，就必须要除掉！
——哪怕那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灵！
这……真的没问题吗？
莉莉安瞪大了眼睛，就连闹别扭的莉莉都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钟晔。
“你是想要去对付那个神灵？”莉莉惊疑发问。
“不。”钟晔摇了摇头，“以我的力量，肯定对付不了那个神灵，只是我认为，以我的能力，可以追查到那群妖物的行踪，然后我可以把追查到的行踪告知教会，让他们上报诸神。”
莉莉和莉莉安恍然大悟，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很快，莉莉安在弹幕的提醒下想起了一件事情，问道：“可是老师，布尔日的主教和司铎们不是猜测所有的那种怪物都是那个神灵的一部分吗？就像我们之前看到的一样，一大群黑雾突然从吸血鬼身上离开，融合成了一个神灵。”
她无不担忧地看着钟晔，“要是我们在追查那些怪物的过程中，那群怪物融合成了神灵的化身怎么办？”
“它打不过我。”
看着莉莉安她们呆滞的表情，钟晔又重复了一遍，确信道：“如果只是一具化身的话，它打不过我。”
如果只是一具力量不强的化身，钟晔认为自己是打得过的，如果是一具实力较强的化身，在确定自己无法与之敌对之后，他也可以摇人。
他现在多少算是诸神旗下的员工，如果是为了对付邪神之类的存在，祂们应该也会出手相助。
看着钟晔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莉莉和莉莉安将信将疑。
“如果你是这么打算的话……”莉莉抿了抿嘴唇，“接下来该怎么做？去哪里？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吗？”
“有。”钟晔点了下头，从衣兜里取出一封被折叠起来的信件。
“我好像没有和你说过，我在蒙特勒还有一份产业，那是一条商路，我把那条商路托付给蒙特勒的商业教会和当地商人进行开发，虽然因为冬季的到来让开发暂时停止了，但在那之前，他们就已经在那条商路周围，根据我给出的线索发现了一条铁矿。”
莉莉和莉莉安好奇地凑到一起，仔细观看这封信的内容。
“现在他们还没能计算出那条铁矿的总量，但是预计超过亿吨，而且含铁量在百分之五十五左右，算是富矿，所以他们打算在矿脉附近建设一个城镇，既能作为商路的补给点，也能让他们开采矿石。”
厚厚的信封里塞了好几张信纸，每一张信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都填满了前后两面。
信中确实提到了这一点，于是，她们继续看下去。
“在勘探什么地点适合建设城镇的时候，他们意外发现了一处地方，那个地方曾经有过人类生存的痕迹，只是看起来，已经被遗弃了有一段时间，算一算的话，正好是蒙特勒领主被我逼得畏罪自杀之后不久。”
听到这句话，莉莉错愕地抬头看了钟晔一眼，但是，她并没有能从他脸上看到其他情绪，仿佛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她侧着脑袋想了想，又不禁深以为然——对于钟晔而言，这种事情确实不值一提。
自从他来到西陆，不小心被波及而丧失性命的领主也不是一个两个，多一个或少一个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而能够与蒙特勒领主联系起来的事情，毫无疑问，只有‘人口贩卖’——接到上报的消息之后，蒙特勒的商业教会就派人前去探查，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人贩子就是利用这条路线运输人口’。
“只是在蒙特勒两代领主死后，蒙特勒就不在他们的控制之下，所以他们大概是选择了遗弃那条路线。”
信件到这里就告一段落，后面全是给钟晔的年末统计报告，向他解释为什么今年没有分红之类的内容。
信中还提到，在教会内部通报‘画皮’这种妖物的存在之后，蒙特勒的商业教会就怀疑自杀的小领主，拉瑞图厄·奥穆其实也是其中一员，只是他们顾忌他是邪教徒，在将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就把他的尸体火化了，如今没办法进行查证。
莉莉看了看手里的信，又看了看钟晔。
“也就是说，咱们接下来要去一趟蒙特勒？”
“不需要。”钟晔摇了摇头，“这封信是蒙特勒的商业教会寄过来的，寄出时间是在半个月前，现在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这些证据都将买方的位置指向了莱茵王国。
“他们通过教会内部渠道把信息传递过来，目的也是为了让教会其他人知晓，进而调查这些事情。”
也就是说，他们接下来是要前往莱茵王国吗？
莉莉突然感觉到了兴奋，这可是她第一次离开高卢王国，前往另一个国家。
也不知道那边的文化风俗怎么样？如果今后她都是这么旅行的话，或许可以写一写日记，把沿途的风俗风景都记录下来？
莉莉已经开始幻想前往莱茵王国之后的事情，莉莉安被弹幕提醒，继续问道：“那……老师，我们接下来有一个确切的目的地吗？”
钟晔微微摇头，“并没有，蒙特勒的商业教会能调查出东西不多，毕竟他们只在那一个城市范围活动，仅仅是从一些事情里调查出了买家可能存在的地方。”
“所以，咱们要一边旅行，一边调查？”莉莉安若有所思地看向弹幕。
弹幕已经在踊跃报名，想要加入调查的队伍。
这件事情背后有可能站着一个神灵，毫无疑问，这是一场大事件——至少也是王国级，甚至有可能是世界级的大事件。
从那些‘画皮’表现出来的实力来看，五、六级的玩家就可以轻松对付它们，而主流玩家的等级差不多就是四级，对付那群怪物只能说是有些困难，并非无法应对。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莉莉安又问。
“再休息一天，后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