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月在薄荷岛的第三年,余珍珠带着沈妙妙找上了门来。她们两个来的时候,葭月正在海边钓鱼。
见着她,沈妙妙立马跟只撒欢的狗子一般,朝着葭月冲了过来。
“阿月,你果然在这。”
葭月拦住她伸出来的双手,偏头看向了余珍珠。
沈妙妙见了就道:“没错,珍珠也化神了。你说说你们两个,说化神就化神,就不能等等我。”
葭月却道:“无痴呢?”
“说是珍珠已经不需要他了,所以留在了神州。”沈妙妙说着凑到她耳边小声的道:“我怀疑他被珍珠甩了。”
“沈妙妙!”余珍珠才喊了一声,沈妙妙就闭了嘴。只一对眼睛,依然朝着葭月挤眉弄眼。
葭月被她给逗乐了,将她的脸给推远了些,这才朝余珍珠道:“恭喜!”
“你几时化神的?槐序呢?”余珍珠在她旁边的石头上坐下道。
沈妙妙见她坐下了,也挤了过去,坐到了两人中间。
“槐序不会也被甩了吧?”沈妙妙捂着嘴笑道。
葭月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你这脑子整天都在想些啥!”
“我这不是一个人单着,孤单嘛,嘻嘻。”沈妙妙挽起她的胳膊道。
葭月嫌弃的抽出自己的胳膊,嘴里道:“我跟阿序好着了。”
“那真是可惜了,我们都被伤过,偏你不同。怪道珍珠老说你大真似伪,你就是这般不讨喜。”沈妙妙嘟囔道。
余珍珠在另一边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呢?”
“你有,你就有。”
葭月却笑道:“我权当是在夸我。还有,你看她脸上可有半点伤心的痕迹?”
“她现在是没有,她以前有过。我们三个,你和珍珠都聪明。珍珠是真性情,你却像个假人。样样不俗,偏半点性子也无,还恁的无情。要不是我们一起经过不少事,要不是珍珠一直扒着你,我们三早就散了。”沈妙妙忽然感慨的道。
听她这般说,余珍珠立马不干了,“我什么时候扒着她了。”
“你就有,你还想着学她呢。要不是我扒着你,你这会子兴许也不要我了。”沈妙妙委屈的道。
余珍珠还真这样想过,所以她心虚的没说话。
沈妙见了,立马大声的道:“看,我就说你有。”
余珍珠可不惯着她,“是又如何?你想当菟丝花,我可不想为你挡风遮雨。”
“谁当菟丝花了,我不是也在努力修炼吗?还为我遮风挡雨了,你什么时候做到过。我那都是觉得我们三能做朋友不容易,不想就这么散了。没有我,你们两个现在还会昨在这好好说话吗?”沈妙妙气的站起来道。
葭月把她拉下来坐好,“坐下,我替你骂她。”
“哼,这还差不多。”沈妙妙嘟着嘴道。
葭月见她这模样,差点没笑出来,没说余珍珠,反戳了戳她的额头道:“你这个样子我倒是不好说珍珠了,瞧她把你给惯的,你还当你是个小姑娘了。还说我了,你以为我从小就是这样的?不过是因着自小学道经,又经了许多事,比你们略通透些罢了。”
余珍珠亦点点头道:“你可别小看她,往日里我也以为她是个傻的,如今细细想来,竟全是装的。这样也好,将来纵是没了你我在边上看着,想来也是差不了。”
“你们休想甩掉我,等我化神了,我就去找你们。”沈妙妙一手一个,将她们两个的胳膊挽的紧紧的。
余珍珠跟葭月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双双笑了起来。
笑完葭月才问她:”你家去过吗?”
余珍珠点点头,“我爷爷连着我爹娘都死了,连着先前那些族人都没几个在的。倒是梦里的那座秘室,确是真实存在。我使用了秘法,这才找到了瀛洲来。”
“这么说你做的那个梦是真的呢?对了,你姑姑是不是在瀛洲,会不会是?”
“确实跟她有关,不过她也死了。我估摸着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想着先找迟葵问问。”
“你的意思是夺了你的仙骨的人很有可能也是雪月上仙的转世?会不会是她提前知道了你的存在,所以先下手为强,夺去了你的仙骨。”葭月猜道。
沈妙妙在一边拍手道:“我和珍珠先前也是这般想的,不过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这位不是雪月上仙的转世,是霜月上仙的转世。”
“霜月上仙又是谁?”葭月看向了余珍珠。
“雪月上仙原是司雪宫的观瓶仙子,后因着动了私情,被打散了三魂七魄,转入了人世。霜月上仙是雪月上仙众多魂魄中唯一一个再次成仙的,巧的是又进了司雪宫。你还记得那只冰龙吗?他的主人怜霜和霜月同属于司雪宫。当初他们要找的其实是霜月,因着我的眉心上也有霜花印,这才搞错了。而且,那位才是雪巫的女儿。我这一世的确是我爹娘生的,我那好爷爷为何会为着个外人挖自己孙女的仙骨,我还没搞明白,兴许等我跟那位对上了就知道了。”余珍珠叹口气道。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只管开口。”
“珍珠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呢。”沈妙妙笑嘻嘻的在边上道。
“我先前不是跟你说过,迟葵在等人。她等的就是哪个砍了她的手臂,还将她封在诛邪大阵的人——蓬州岛第一任岛主冯无涯。只冯无崖早就离开了玄明界,我看是不会回来了。你不是快要离开玄明界吗?到时候帮我打听打听。”余珍珠提起冯无涯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
葭月点点头道:“上回我没说,当初在薄荷岛的时候,我听到迟素和迟葵的对话,那意思迟葵似乎是自愿被镇在碧水潭里的。”
余珍珠一脸坦然的道:“当初我告诉你的,小部分是我打听来的,大部分是我瞎编的。迟葵什么都没告诉我,她只说她在等人。”
余珍珠才说完,沈妙妙就接着道:“现在能确定的就是,迟葵和迟素不是纯血鱼姬,而是海妖,她跟她姐姐迟素先时在瀛洲岛附近颇具威名。她们时常用歌声引诱附近的修士靠近,然后将他们吃掉。迟葵救过冯无涯,两人之间还滋生过爱情,曾在一个小岛上过了一段十分快活的日子。后来,冯无涯偶然识到了迟葵的真身,知道她是海妖后,愤而离去。迟葵原本想去找冯无涯解释的,可惜却被找来的迟素带去了深海。过了很久之后,迟葵回来找冯无涯。中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断了一条手臂不说,还被镇压在碧水潭里。”
“谁知道了,我看她就是个死心眼,冯无涯也不是个好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才没回来。”余珍珠无奈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