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后,荣修端了个餐盘上楼。
昨晚那么疯狂,某人一定难以起床,得给她补充些能量才是。
在踏上楼梯台阶的时候,荣修看到有本杂志落在地上。
它孤单的躺在干净整洁的台阶上,挺突兀的。
荣修弯身拾起,正好看到翻出来的页面上有很明显的代孕字眼。
他若无其事的将杂志放到一旁,继续去送他的爱心早餐了。
不久后,乔叔把韶园的三个女佣聚集到了一起,严肃的告诉大家:“以后谁都不许在背后议论关于先生夫人生孩子的事。”
告诫过后,乔叔把方茯苓单拎出来:“你收拾东西回家吧!”
方茯苓一愣,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疑惑道:“什么意思?我在韶园一直兢兢业业,为什么突然要我回家?”
乔叔不跟她多啰嗦,给了她一个不耐的眼神让她自己去体会。
其他人也大概知道了方茯苓为什么被解雇,都没人替她说情。
荣修车祸后,韶园的人都离开过一阵子,后来荣修回归又回来了大部分。
方茯苓看准时机,凭着过硬的家政素质以及端正的五官成功应聘进了韶园,也是韶园里唯一的新进员工。
她才来工作不到一年,似乎舍不得韶园优雅有格调的工作环境及良好的薪资待遇,听到要解雇她就一脸不甘。
但她并没有跟乔叔多揪扯,憋着一胸腔的怨火回了保姆间。
她翻出行李箱,将衣服一件件胡乱塞进去。
那个是不太大的小行李箱,就好像她的心脏,被充满怨气的衣服塞的怎么都关不上。
她觉得有口气怎么都出不来,便整理了下仪容,缓了一下神色,又给唇色加了点亮泽,然后往楼上去了。
她知道这个点荣修不出门就会待在书房,便直接敲开了书房的门。
荣修听到敲门声说了声进来,看着文件的眼睛并没有挪向门口。
直到书桌前有道人影落下来,他才抬头瞥了一道光过去,不过又迅速收回。
方茯苓看起来有些胆怯,连呼吸都有些局促,与在楼下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早就组织好了语言,知道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便鼓起勇气开了口。
“先生,我那天看到您书桌上的白纸了。我想,您是很想有一个小孩的吧!可是,您有很多顾虑,所以才对三位长辈说你要丁克的。不过,生孩子的方法千千万,完全可以有不让夫人承受生育痛苦的方法,你不妨考虑一下我,我可以为您代孕。”
方茯苓一口气说完,流畅又清晰,显然就是斟酌许久且十分有把握。
荣修却淡定得好像在听一个员工的工作汇报般,一点波澜都没有,好像是连鄙视都懒得鄙视。
他只平平的问:“你有什么资格?”
方茯苓掏出一张报告单递给荣修,一副自信从容的模样道:“我是名牌大学毕业,身体健康,没有家族病史,也没有生过病……”
荣修被她喋喋不休的话语扰到了看文件的思绪,淡漠的打断她:“把自己的子宫沦为一种商品,那到来的孩子也将变得廉价。”
顿了下,荣修又似劝告般说了句:“你既是名牌大学毕业,大可不必如此轻贱自己。”
方茯苓愣住,从进到韶园来,荣修难得跟她说话。
可说话的内容不是清荷在哪里,夫人在哪里,就是她呢两个字。
今天还是头一次他跟她说这么多字。
可他字里行间的意思是,他拒绝,他不屑,还觉得她贱!
方茯苓怔了好一会儿,突然使劲儿摇了摇头道:“不是的,其实我不是因为钱才跟你说这件事的。其实我喜欢你,就是单纯的想满足你的愿望,也不忍心看到你这么难过,这么遗憾。而且我觉得三位长辈说的对,你……”
“够了。”荣修制止住方茯苓噼里啪啦如同告白的茶言茶语,最后清冷的吐出两个字:“出去。”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了一阵稀碎的脚步声。
等荣修侧头看向门口时,清荷已经睡眼惺忪的落入视野。
她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书房里的两人,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荣修觉得事情不妙,急忙追了出去。
可他刚出门就看见清荷一边下楼一边在接电话。
而这个时候乔叔又过来说:“先生,你又要做好准备了,据刚出门买菜的秦姨说,她看到三位老爷在韶园前面不远的路口合谋着什么,好像马上又要来了。”
荣修不经意的皱了下眉,急忙跑去追清荷。
清荷已经吃过早餐也梳洗好,正往车库走去。
荣修追到她前面,问:“清荷,你要去哪里?”
清荷下楼的时候接到陈宝宝的电话,说她跟苏修远吵架了,求她过去安慰她。
清荷也就如实的告诉荣修:“陈宝宝跟苏修远闹了矛盾,我去安慰一下她。”
荣修应了声好,没拦住她解释书房里的告白。
他觉得误会生的气比催生的压力小多了,三位爸爸一来肯定又要作,不如就让她到外面去避一避。
他叮嘱她小心,目送她离开。
清荷离开后不到两分钟,三位爸爸的汽车就齐齐停在了韶园的喷泉旁边。
荣修觉得,今天是没办法工作了,既然他们非要来,那就面对疾风吧。
……
陈宝宝是六月六号结婚的,寓意六六大顺。
可这才结婚不到半年,他们就吵架吵到要离婚了。
清荷到的时候,陈宝宝正一个人闷在屋里,而苏修远则气鼓鼓的守在门口。
清荷从电话里听陈宝宝大概说了一下他们吵架的内容。
但她觉得那有可能是陈宝宝的一面之词,便问苏修远:“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苏修远说:“我没说要离婚,我也没想过要离婚。是她,她说我违背她的意愿,不爱她,要早点离婚!”
清荷一惊:“什么?你把她怎么了?”
苏修远显得很委屈:“最近我们谈到生孩子的事,我说生女儿,生个小棉袄。可她非说要生儿子,说不听话就打一顿。我觉得女儿好,她觉得儿子好,然后,她就觉得我违背她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