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结婚的日子,我想抱着你睡。”
清荷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条柔软的绸带,飘到了某人心里,摩挲起一阵痒。
荣修低下头,暧昧的问:“这个睡是名词还是动词?”
清荷的头埋在荣修胸膛,说话不看他眼睛:“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词。”
荣修窃喜的勾了勾嘴角:“我可真是个禽兽。”
……
婚后的日子甜蜜,安宁。
时间趁人不备就到了九月。
这些日子荣鹤的状态挺好,在家静养着。
荣千秋怕别人照顾不好他,特意把他接到了老宅,亲自照看。
下午,荣千秋叫了清荷与荣修回家吃饭。
他们到的时候,客厅里只有荣千秋一人。
没聊几句,荣千秋就一脸愁色说:“荣修,最近有件工作上的事挺棘手的,你跟我到书房来一趟。”
荣鹤病后,他国外的生意就是荣千秋亲自在打理。
荣修虽然有点怨他当初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荣鹤的踪迹,但还是跟他上了楼。
清荷就待在客厅,吃水果。
她环视一圈都没有看到荣鹤,以为他在休息。
算起来,有半个月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没坐多久,管家来告诉清荷说:“荣鹤在后花园,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清荷一个人闲坐也无聊,就往后花园去了。
老宅在郊区,占地面积很大,后花园很宽敞,还有一片小树林。
清荷到后花园的时候,荣鹤正坐在草地上,仰望着微黄的树叶。
今年的秋天来的有些,才九月初不仅温度下降了些,连树叶也比往年黄的快,时不时就飘落几片。
尤其是风起的时候,飘零的落叶还会在空中旋转留恋,没来由的叫人心头凉。
清荷走近荣鹤,轻轻的喊了他一声:“荣鹤。”
荣鹤知道是清荷来了,心里欢喜却没有回头。
清荷便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他的神色。
他看起来还好,就是瘦得厉害,眼窝凹的很明显,看起来有些憔悴。
到了这个节骨眼,清荷已经不会再问他病情怎么样。
她坐到荣鹤旁边,仰望他看向的方向。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深远天空下一片静谧的树林,偶尔飘落黄叶几片。
不过清荷猜测,他可能是在触景生情,看到飘落的黄叶联想到自己渐渐失去生息的岁月,多少有点伤感吧!
好一会儿后,荣鹤侧头看了清荷一眼。
她安安静静的,像是特意不打扰他的思绪。
其实,他刚刚就在想她。
想着,她就来了。
他惊喜,却忍不住伤感。
遗憾的是,就算以朋友或者大哥的身份都不能陪她久一些了。
他一用脑,病魔就袭击过来。
他皱眉,神色显得痛苦。
清荷见状,立马关心道:“怎么了?要不要回房间?”
荣鹤真的感觉身体不好了,但他却快速恢复沉静的脸色道:“你在这里陪我一会儿吧!”
清荷见他神色缓了些,就点头嗯了一声。
荣鹤再次看向树林:“今年的秋天来的很快,树叶一下子就黄了。我一看到落叶,忍不住想起去年。”
清荷疑惑:“去年的落叶有什么特别的吗?”
不特别,但对荣鹤来说挺特别。
他又回忆了一遍,慢慢的说:“那次去钓鱼,你一个人走错了路,跟着一位大叔到了一片小树林,站在人家坟头上看钓鱼。”
“呃……这……你还记得啊?”
说起这件事,清荷挺尴尬的。没想到都过去快一年了,他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还有。”荣鹤又说:“第二次去钓鱼,我被刘羽书推下溪流,困在了沙滩上。其实也没被困,就是为自己的大意给自己一个惩罚。没想到让我意外的是,你竟然一个人来找我。”
说起这件事,荣鹤满眼都是光,明明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心里却是惊天动地的记忆。
即使是现在,他仍然赞叹清荷:“你一个小姑娘,为了找我,竟然一个人冒着危险在黑漆漆的树林里寻我。这份勇气,寻常人是不会有的。这份温暖的举动,我永生难忘。”
“啊,这……”
清荷倒觉得没什么,这么个小举动永生难忘有点夸张。
而且细想起来当时好像不应该一个人冒着危险去黑漆漆的树林找他,站在客观理性的角度应该结伴寻找才是。
小姑娘们不要学,这样的勇敢有点莽撞欠考虑。
“还有后来……”荣鹤又继续说:“你觉得有人要害我,不放心我,非要让我坐公交车。我明白你的意思,公交车比较大,被人撞翻的可能性小。我也很听话,跟你做了几回公交车。”
说到这里,荣鹤勾了下嘴角,向清荷坦白:“其实,我当时并没有听你的话天天坐公交。在你看不到的时候,我还是图方便坐车出行了,然后你问我的时候呢,我就撒谎是坐的公交。现在想起来,我可真是不老实。”
清荷愣了下,但毕竟是过去的事,现在说起来也只当是她当时任性的要求,根本没有追究的必要。
接下来,荣鹤又说了好多关于过去的事情。
清荷看着他幽深的眸子,以及眸子看向的地方,才发觉他不是在这里看落叶。
他是看到落叶想起他们的曾经,整个人就陷在了回忆里。
清荷觉得他说话太多需要休息,便关心荣鹤说:“我们不要待在这里了,回房间好不好?”
荣鹤摇头,神色突然又痛苦起来。
清荷立马起身,还连带着欲扶起荣鹤回屋。
可荣鹤却将她的手拉住了,深情又如同乞求般的看着她说:“不要去,我的时间不多了。”
清荷愣住,乖乖的坐了回去。
荣鹤轻咳一声,身子像清荷倒过来。
清荷准备接住他,他却快速的坐回了原样。
他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疲态很严重。
清荷有些慌:“荣鹤,我们去医院吧!”
荣鹤再次摇头,他已经参加过清荷的婚礼,早就不打算挣扎了。
唯一的愿望,就是死的美好一些。
他看向清荷,眸子里噙着淡淡的笑意,用礼貌儒雅的声音问:“我可以抱你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