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本来就在等着荣修回来娶她。
这些日子发生这么多事,她一度以为荣修把这件事忘记了。
他提起,她心里欢喜,却轻描淡写的如同谈起一件寻常事,也不在意有没个隆重的仪式,浪漫的背景,煽情的开场白,平平的问他:“什么时候?”
荣修从兜里摸出早已准备半年的戒指,套到清荷的无名指,热切的看着她:“越快越好。”
清荷低头,看着手上多出来的小石头,眼眶竟变得湿润。
终不枉她一番执着。
……
这一次荣修长了教训,不再跟荣鹤嘚瑟。
结婚需要置办的物品早在半年前就选好,如今他们只需要重新选择一个结婚日即可。
清荷把这件事交给了三个长辈来做主,她也不想办得多隆重,只要是那个人就行。
陈宝宝得知她也要结婚后,兴奋得不得了,从婚纱礼服到蜜月地址都拉着清荷一起选,忙得不得了。
下午,陈宝宝又约清荷选婚礼方案。
正好又是荣鹤出院的时间,清荷就跟陈宝宝先去了医院。
荣鹤的助理去办出院手续了,他在病房里收拾衣物。
荣千秋忙着荣修的婚事,没空接他出院。
荣修出差正好是今天,也没办法来。
清岱叮嘱清荷要感恩,所以她来得比较早,还带了一束向日葵。
其实不是她想送花,是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比送病人向日葵来的简单又有意义。
听到有人敲门那一刻,荣鹤还在整理工作资料,头也不抬的说了声进来。
直到小高跟的声音渐渐变得清脆悦耳,他才眉眼带笑的看向门口:“清荷。”
清荷走进,把花递给他,叮嘱他注意身体,然后叫陈宝宝一起帮他收拾。
荣鹤再次看到向日葵,眸光很亮跟温暖。
他特意数了下,是五朵,比上次出院多了两朵。
他看向忙碌的清荷,想跟她说声谢谢。
清荷正把他的衬衫叠成方块,递给陈宝宝放到行李箱。
一递一接之际,荣鹤发现陈宝宝手指上多了个价值不菲的小石头,问她:“你要结婚了?”
陈宝宝抬头,看向荣鹤的眼睛带着幸福又憧憬的光彩,声音也很是喜庆:“是啊,不仅是我,清荷也要结婚了。”
荣鹤心猛一沉,立马看向清荷:“你,也要结婚了?”
清荷点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顿时,荣鹤如同被推进万丈深渊,心像失了重般,七上八下的难受。又如跌进冰冷的湖底,挥之不去的凉。
他努力压抑住内心的落寞绝望,沉声问清荷:“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不告诉我呢?”
虽然荣鹤看起来镇定,但清荷还是知道他多少会有些难受。
所以荣修没告诉他,她也没主动告诉他。
清荷没说话,陈宝宝倒替她说了:“他们早就订婚了,现在要结婚也不是个新鲜事儿,也没有必要逮人就说。”
荣鹤沉沉的盯着清荷,眉宇之间像是有些失落似的。
很快,他收回目光挺泰然的嗯了一声,像是赞同陈宝宝的话。
他叫了声他的助理,让他来收拾东西,然后脸色平平的对清荷说:“日子定了告诉我,婚礼有很多事情要筹备,你们先去忙吧!”
清荷也觉得不要多待比较好,就跟陈宝宝离开了。
清荷的身影一消失,荣鹤的面色就凉了下来。
他的胸口也压抑不住的剧烈起伏起来,每呼吸一下都能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无奈与绝望。
他转身看向窗外,等待那道熟悉的身影。
不多时,清荷跟陈宝宝落入视野,她们肩并肩走向停车场,很快就消失不见。
荣鹤望着清荷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挪开眼睛。
渐渐的,他的眸底变得凄凉,好似有悲伤划过眼角。
不过很快,他又变得气恼,心里没来由的生气,压抑又烦躁。
他的助理一直在他身后保持静默,自然将他情绪的变化看在了眼里。
他大胆的问荣鹤:“荣总,就这么放弃了吗?”
静。
好一会儿后,助理又出了声:“那可是一辈子啊!”
荣鹤蹙着眉,凝重的看向深远的天空。
……
三月的尾巴上,言之之预产期提前,有了要发动的迹象。
李羡之急忙将她送到医院,等待新生命的降生。
清荷听到消息后,跟荣修急急忙忙的赶到医院。
言之之已经开始宫缩,艰难的承受着生命之痛。
清荷在她床前,整个人比言之之还紧张,皱着眉头心乱跳,好像生孩子的是她似的。
言之之选择顺产,怕李羡之受不了血腥的景象,更是有自己狭隘的小心思,愣是把他撵了出去。
发动得突然,父母亲还没赶到,就只有清荷一人陪她。
陪产室外,李羡之紧张得走来走去,晃得荣修脑袋晕。
他拉着李羡之坐下来,安慰他说:“这间医院有最好的医生护士,你不用着急。”
李羡之关心则乱,不满道:“又不是你媳妇生小孩,你当然不着急。我现在的心情你体会不到,你就别说话。”
李羡之还是头一次这么霸气的跟荣修说话,不免让他惊愣了一下。
不过他也确实体会不到李羡之此刻的心情,是紧张,激动,担忧,但更多的是喜悦吧!
说起来,李羡之的人生进展真是快,一下子结婚,一下子生娃,简直不要太顺。
而荣修至今还在筹办婚礼,这期间还得小心翼翼提防着某人。
想来,荣修突然有点伤感。
他再次拉住走来走去的李羡之,有些羡慕的说道:“你马上就有宝宝了,人生顺风顺水,好像故事的主角,得到上天的眷顾。而我,就像是个配角,结婚不顺,还被人陷害,一点光环都没有。如果我的故事是本小说,到第二章就被读者弃了吧!”
李羡之一愣,不可思议道:“荣修,麻烦你搞清楚,现在是我媳妇儿在里面生孩子,可你却在这里多愁善感,你在抢戏吗?”
荣修像是搞清楚状况一样哦了一声,不过仍然还在多愁善感。
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明明是好兄弟的好日子,他却一脸失落样,语调还显得委屈:“我就是单纯羡慕,感觉你就是被上天眷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