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洛蔓,“你愿意去找麒麟吗?”
“愿意。”洛蔓回答的极快,她不想去找麒麟,她想去青木城。
“好。”白帝哈哈大笑,“若竹你看,徒弟就是要教的,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洛蔓抬头,“我想去宝库。”
“宝库?。”白帝声音中的笑意消失了,“给你两个选择,做我的女儿,或是挑选一件宝物。”
“我要挑选宝物。”
“好,带她去。”
高大的土系侍卫,带着她穿过一扇又一扇大门,每次进门都要更换玉符,一直走到一堵金铜色的墙壁前,墙上有着她见过的水波形状的花纹,侍卫只是站住脚步,立在墙壁前,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然后呢?”洛蔓问。
自然没有回答。
太阳从正中挪到偏西,白帝才姗姗来迟,他笑道:“是不是等急了?”
“有一点。”
“我刚才去处理要务了,遇到了个新的小世界,如果能吸收,白水城又会壮大。”白帝有意无意扫了她一眼,“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一个全是沙子的世界。”
“现在呢?”
“被个全是石头的小世界吞噬了。”
“那也是平常事,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也不清楚,稀里糊涂,睁开眼睛,就到白水城了。”
白帝若有所思地盯着她,“那就说明是有人想救你,难道是若竹?你婚配了吗?”
“有夫君。”
“他也在这里吗?”
“我也在找他。”
“那不就等于没有。”白帝笑了笑,“我喜欢说实话,我不喜欢别人进我的宝库,所以想跟你商量一下,如果你不进宝库,可以随便选个嫁,任何人都可以。”
“你也可以吗?”
“小姑娘真是胃口大,只要你不进宝库,嫁给我也是可以的。”
要是这个时候提出嫁给道君,是不是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那妹妹怎么办...
至少她想看一眼陨铁的模样,就算拿不到,以后也知道去哪找。
见她犹豫不定,白帝又笑道:“看来你心里早有人选,是不是若竹,你要是不快点决定,他就要娶宁风凌了。”
“你想要什么?”洛蔓后退一步,她的眼神澄澈,像是完全没被白帝的话影响。
“我已经是最强大的人了,没有什么想要的。”
“麒麟蛋?”
“有点想要,但就算我拿回来,也是扔在宝库里,活了太久,已经对死物失去了兴趣,你还年轻,不会懂老人的感觉的。”
“我要进宝库。”洛蔓沉吟一下,“如果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交换,也许我真有你想要的东西呢。”
白帝眼神凌厉,他嘴角微勾,像是在笑,却没有一丝笑意,“很久没有人,跟我这样说过话了,你不怕死吗?”
“也怕也不怕。”洛蔓想了想,“有时候觉得很有意思,有时候又觉得没意思。”
白帝沉默了,这句话像是击中了什么,他的愤怒变成了颓然,无趣地挥了挥手,“你去吧,随便挑,也许我真应当尝试一次。”
他将手按在墙壁上,墙壁像是活过来一般,水波纹像是涟漪般往外散开逐渐,露出了一个金色旋涡。
怕白帝反悔,她一脚踏入旋涡,穿过个长长的通道里,两旁的墙壁泛着幽幽冷光,前面一团雾气,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欢迎你来,我是宝库的守卫,财翁。”一个胖乎乎的白胡子老头冲她拱了拱手,“请问你想寻找什么宝物?”
她站在一间书房,面前一张书桌,桌上放着本册子,毛笔搁在砚台上,似乎墨迹未干。
“宝物都分门别类放在册子里,想看那个,你就告诉老儿我就行。”
“你在这里多久了?”
“有上千年了。”
“这里是个小世界吗?”
“这叫乾坤壶,本身就是个宝物,可以装天载地,你想要吗?”
“不想。”洛蔓看了眼老翁,“我想看陨铁。”
“陨铁是金系至宝,不能让你带走。”
“我知道,我只是想见识一下。”
老翁点点头,把册子翻到最后一页,手指在空白的页面上点了一下,一块巴掌大的黑色石头浮出纸面,上面有着闪亮的光粉,像是星尘洒落。
“可以碰吗?”
“可以,但你要自己承担后果。”
洛蔓犹豫一下,听起来他的语气并没那么友善,但机会转瞬即逝,她不想错过。
手指碰到石头,她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从指尖开始,她的血肉层层后退,露出森森白骨,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指骨,像雪一样白,散发着润泽的光芒,但陨铁将指骨寸寸染黑,她的骨头,变得比墨还黑。
她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像是她整个人都要化成灰了,但她不能松手,她想知道在哪能找到陨铁。
灵气顺着指骨涌入陨铁,她问它,你的家在哪?
火焰,永不停息的黑色火焰,将一切化作灰,视线突然拉远,一个小世界在燃烧,灵修们只要沾染上火焰,便无法拜托,一直到所有小世界都化成灰,才会留下一粒陨铁,那这块陨铁至少是上千个小星球烧成的。
洛蔓苦笑,她缓缓撤回手指,要是为了救妹妹,她就烧掉这么多灵修,那她的救人又有什么意义。
手指离开陨铁后,血肉又一层层长了回来,但她的骨头上,却留下了点点黑斑,她的手背上也有了一个黑点。
“主人说了,你可以选一件宝物,既然你碰过这件陨铁,它就送你了。”
“这太珍贵了吧。”
“是很珍贵,所以你要好好珍惜。”
老翁盯着她看了一阵,“你还有问题吗?”
他为什么这么问,似乎对方期待她问出某个正确的问题,但她真得想不出来。
“你见过老元吗?”老翁只好开口。
“见过,还跟他学过制作丹药。”
老翁点头,继续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他还很爱睡觉。”洛蔓不明所以,她细细地打量老翁,他戴着顶瓜皮帽,脑袋圆圆,白胡子长长,穿着件灰色长袍,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虫子。
“他身体还健康吗?”
“还可以,老说自己要被做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