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玉简十分精致,乍一看表面光滑,稍微转动一下,便能看出许多影影绰绰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她抿了下唇将神识沉浸其中,再次睁开眼,她站在一方小天地里,天地间一片金灿灿的,什么都看不清。
“来者何人?”
“我来找怎么救若虫。”
“来者何人?”
“洛蔓。”
“来者何人?”
眼睛逐渐适应了光线,洛蔓看到半空中飘着一片金色玉简,对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就像渴了三天的人见到水一样,她忍不住伸手就拿,手指碰到玉简的一瞬间,她的脑中多了太多讯息,原来如此,不是没有办法,但她真得要这么做吗?
再次睁开眼睛,她张开手掌,定着手中的若虫,就这么一会,它又长大了一圈,已经有小手指粗细,额间一条细缝,是它的第一只眼睛。
“大小姐,你赶紧去看看,少爷又不好了。”树皮人催促着她。
恐怕她现在去了也没用,只能给白和宁收拾,洛蔓不再犹豫,她的指尖凝出一滴殷红的血,喂入虫子口中,又按照玉简上说得,施了几个符咒,她第一次用咒术,但却驾轻就熟,像是用过了千万次一般。
难道她更适合学符咒?
若虫开始像死了一般,僵直着不动,后来便抬起头,在她的掌心转着圈,她只觉像是推开了一扇门,似乎突然明白了若虫的心思。
“饿,饿。”
她凝出一抹灵气,送到若虫身边,别看它身体小,吸收的灵气却极多,吸收后又胖了一圈。
“困,困。”
现在没时间让它睡觉,洛蔓就像打气一般,拼命把灵气灌了进去,若虫都愣住了,在它的记忆里,只有它想吃灵气而不得的时候,没想到还有吃撑的一天。
随着若虫一圈圈变大,褪去了两层皮,它对洛蔓越发亲昵,智力也逐渐增高。
“不想吃了。”
洛蔓用大拇指蹭了蹭它的头,“我要让你去做件事。”
“我愿意。”
它还答应挺痛快。
洛蔓将虫子放在袖子里,回到寝室,白和宁呼吸孱弱,躺在那就像个纸片人,似乎一阵风就能刮走,白忍的脸黑得如同暴风雨之前的乌云一般,他就那么看着白和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不是说他快好了吗?”
“世事难料...”她还没说完,白忍转身抓住她的领子,一把将她提到半空中,恶狠狠地盯着她,“我儿要是死了,我要你和你的朋友陪葬。”
洛蔓脸涨得通红,但她却没挣扎,只是怜悯地看着他,白忍被这种目光刺痛,他也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要把洛蔓当成女儿对待,便颓然松开手,低声说,“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心里不舒服。”
“我知道,白叔,你能先出去一下吗?”
白忍问都没问,扭头就走了出去,他很害怕见到白和宁死去。
洛蔓把若虫放在白和宁身上,若虫一曲一曲地冲着他的鼻子就爬了过去,不一会就消失了。
灵气跟着若虫,顺着血脉流入大脑,它找到原来留下的孔洞,钻了进去,吐出了一根根银色的丝线,修复着白和宁的大脑,那些红色的凸起被丝线层层裹起,只要若虫的动作慢下来,洛蔓便大量输入灵气,逼着它继续修补,直到若虫再也吐不出一根丝,她才作罢。
这可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洛蔓已经做了她所有能做的事,现在只能顺从天意了。
玉简里说,被若虫寄生的人,终生不能离开若虫,如果想救,就必须将一只受控的若虫放到病患体内,让它打赢旧的若虫,精细控制若虫吸取的灵气量,方能保住性命,但被寄生者,最后会变成傀儡,完全服从若虫主人的控制,除非重铸身躯,否则修炼起来极为困难。
修炼困难和马上死,她毫不犹豫选了修炼困难。
再说,妹妹也要重铸身躯,一个也是弄,两个也是做,就是和若虫签下契约这件事,让她心里不舒服,玉简里说,正统灵修都极为憎恨走偏门邪路的灵修,知道了就要杀之而后快,她就这么走上了邪修的道路?
“姐姐,我是死了吗?”白和宁微弱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怎么可能?”洛蔓微笑,“你是醒过来了。”
“我想喝蘑菇汤,好饿啊。”白和宁抿了下嘴。
“你再躺一会,我去给你熬。”洛蔓又送入一股灵气,那若虫已经醒了过来,皱巴巴卷成一团,像是只剩下了一张皮,它缓慢地吸收了点灵气,就带着白和宁一起昏睡了过去。
醒了就好,洛蔓松了口气,她起身出门,白忍蹲在门边,双手托着头,听到她的脚步声,缓缓抬起头,“他走得痛苦吗?”
“不痛苦。”洛蔓微笑,“因为还没走。”
“我儿没事?”白忍蹭地起身,大步走到房间里,一把握住白和宁的手,“小宁,你真得没事了?”
“他刚缓过来,说想喝蘑菇汤。”
“我这就去熬。”
“别,我去熬。”洛蔓还记着上次寡淡的蘑菇汤,到了这里,她就没吃过一顿顺口的。
“女儿还会做饭?太让我惊喜了。”白忍的态度比之前更为亲昵,但洛蔓心中毫无波动,她可记得刚才白忍的眼神,她也相信,如果白和宁死了,他绝不会把她当女儿,那陪葬的话也绝不会是说着玩的。
厨房宽大,土石砌垒出了灶台,蘑菇和蔬菜都洗好了装在筐里,洛蔓拿起一簇橙色的蘑菇闻了闻,挺香的啊,怎么做出来就那么不好吃呢?
等把水加到瓦罐里,她才明白是灵气的问题,这里的灵气只要跟水接触,就会产生铁锈般的腥气,让食材的美味荡然无存,她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找了个盖子,在封口处贴上一圈湿纸,尽量少让灵气进入。
“这是什么新的烹饪方法?”白忍好奇地问,自从知道的儿子转危为安后,他又恢复了轻松的模样。
“白叔,我想问你件事,我有个朋友出事了,我想替她重塑身躯,需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