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钱彩礼没要?”李翠花叉着腰,喘着粗气,说话时的唾沫都要喷到梁娟的脸上了。
“你也不看看她是个什么货色,克死了自家男人,现在我们何家要她,也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你当你这闺女是个金疙瘩,却是倒贴别人也不要的货色!”
这李翠花也沙湾村里的一个狠角色,说话专门戳人的心窝肺管子,这话可是说到了梁娟的痛处,这可让她怎么受得了。
可骂人又骂不过,梁娟一肚子气没处撒,当下就挽起袖子,伸手就往李翠花的头上伸去,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李翠花也不认输,反手就抓住梁娟的脖子,两个人厮打在了一起。
林春娥见自己奶奶被人欺负,当下也毫不犹豫就加入了战局。
林金花看着眼前的场面,不由瞳孔放大,旋即发出了高亢的嘶喊声,那声音,要是在晚上就别提有多瘆人了。
“都住手住手!”
林金花的声音都喊得有些嘶哑了,可三个人打成一团,谁也不听她的话,林金花急的火烧眉毛,当下起身去了厨房里的水缸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舀了一大盆的冷水,朝着三个人身上泼了去。
一瞬间,三个人都清醒了。
这十月的水已经很凉了,泼在身上是真的很醒神。
“吵吵啥呢,十里地外都能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俺家出了人命案呢!”
房东朱大姐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一脚踹开门,就看见了屋子里的一片狼藉。
“你们……你们这是干啥?”
朱大姐看着眼前湿漉漉,披头散发还衣裳破烂的三个人,一时间也无法辨认谁是谁。
林金花也穿着一身秋衣秋裤还端着个盆儿,几个人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瞧瞧我家被你们糟蹋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想住就别住了,别处去找房子住吧!”房东老板娘不想惹事,一边念叨一边往外去。
门被关上,几个人这才回过神来。
次卧里的孩子也‘哇’的一声再次哭了起来,林金花忽然觉得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
梁娟见女儿这个样子,一时间也吓坏了,忙上前去扶林金花起来,“金花啊,金花你没事吧,好端端的,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快起来,让你别出房门你不听,还碰什么冷水,你说说你这是做什么孽啊!”
林金花只觉得天旋地转的,一时间脑子都不好使了,她忽然有点后悔嫁给何远征了。
这男人对她是挺好,可这身后跟着的一堆烂人让她防不胜防,她都不住在沙湾村了,李翠花还能三不五时的给她找不痛快。
林春娥也围了上来,“幺姑,这事儿咱不能这么算了,咱们……”
“你还想干什么?”林金花看着林春娥,一字一顿。
梁娟也不想再节外生枝,就打了林春娥两下,冷着脸斥责道:“你个小姑娘家懂什么,快出去,别在这儿烦你幺姑。”
林春娥觉得无趣,也不想在屋里久待,转身走了出去,想去外面街道上透透气,顺边看看能不能碰上回来的何家人。
此时,嘉县。
何明昭最近稳这衣锦阁的生意,除开第一天爆好的生意,一天卖出了六百多块钱,之后的几天就一直平均维持在一两百,虽然生意一落千丈,可也不算过不去。
这几天除了画新款式之外,她也在留意隔壁那家潘记的生意。
听说对面的生意也渐渐不那么好的时候,何明昭也没有着急,直到听说潘记生意比平时少了一大半的时候,何明昭这才开始行动。
国庆收尾,最后一波大放价,她直接去印刷厂印了一张横幅,还有一些传单张贴出去,第二天,衣锦阁一开门,就迎来了一个开门红。
一个中年女人,一口气买了六七件衣裳,她觉得衣裳的质量是挺不错的,不过她更感兴趣的事那些手工的水晶配饰。
“这样的小配饰是在哪儿买的?”
刚才这女人进门的时候明昭就注意到她了,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主儿,说不定就是这嘉县里有点关系的人家,原本还想问她需不需要预定一些新款,却听她说起这些小配饰。
“这些都是我们自己设计的,每一件都是用心满满的。”
中年女人笑着点点头,“这还有点意思,要是后面我家的厂里有需要的话,就来找你。”
何明昭很敏锐的就捕捉到了厂里几个字,这是要给厂里定做什么厂徽?
她寻思着,这年头有这想法的人应该不多吧?
难怪人家一出手就是一两百块钱的衣裳啊,原来是家里有厂的!
“诶没问题,这位女士您一共消费了一百六十五,优惠后是一百四十八,今天咱们衣锦阁有活动,就额外送您一个水晶腰带和钱包吧。”
一听这就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啊,女人觉得这才是有文化人说的嘛,瞧瞧这装修,一看就很有档次,哪儿像那些店里的。
“那就多谢了,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梧桐街这边开了一家成衣店,你们家的款式都很合我胃口,若是质量好,以后会常来的。”
何明昭小人满面,十分感激地笑着点了点头。
她只觉得这年头的有钱人似乎也很低调的,不像后世的,动不动就要请保姆,不肯夺走一步的贵太太们,这一对比,简直就是太接地气了。
第一次见面,也不好打听别人家开的是什么厂,何明昭就客气地问了一句:“您家远不远,需要我们为您送货上门吗?”
女人一听送货上门,能理解是什么意思,却有些诧异,“现在咱们服装店都有这服务了?”
何明昭笑道:“顾客就是上帝,为顾客尽心服务是咱们衣锦阁的宗旨。”
女人指了指外面,笑道:“不用了,我和朋友一起过来的,下次有需要一定找你们。”
何明昭就看见门外一闪而过的一道熟悉的身影,顿时有些好奇,刚才过去的人是谁啊。
莫非这单大客户就是她认识的人给推荐过来的?
她觉得有些奇怪,那人一闪而过的样子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