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县的七月闷热异常,不过由于连续下了一周的雨,气温已经下降了十几度,风雨中的人群不少已经穿上了秋天的外套。
此时的余梦身着白色圆领T恤,下身穿着一条七分深紫色短裤,脚上的凉鞋已经被雨水形成的水流给浸泡。
余梦的体温在风雨和流水的夹击下快速流失,快到八点十分的时候,余梦已经开始有些发抖。
早餐摄取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余梦感觉体内不多的脂肪正在自动燃烧用以补充体力。
人群的躁动已经不受控制,就连老师也想不出更好的话语来稳定军心。
部分有门路的家长已经找人派车把小孩送了出去,但是大部分人都还在焦急的等待。
现在的时间已经不足以步行到伴山小学,而雨势也没有丝毫的减弱。
天空似乎故意在为难下面这些赴考的学生,在大家心急如梦的时候,远处的天空突然一闪,漓县县城感觉从傍晚来到了正午,随之而来的阵阵雷声,声声击中伞下考生的心房。
余梦的情绪有些不稳,伴随着啪啪啪的闪电掠过,余梦猛地往母亲怀里靠了过去。
突然,伴随闪电而来的不是轰隆隆的雷声,而是阵阵喇叭声。
只见一条开着双闪的汽车长龙从前方转弯处缓缓驶来。
“大家站好,车来了,站好,按班级站好。”老师已经扔掉了雨伞,在人群的前面踏着流水来回的提醒着考生。
如释重负又喜出望外的记者赶紧把摄影机抗在了肩头,刚刚准备好的话筒被自觉的收了回去。
这时候的采访无疑是多余的,一切都可以用镜头和配音来解决。
就这样,记者默默地现在最佳拍摄角度,记录着一九九八年最重要最艰难的一天。
第一辆开到漓县中学门口的是一辆车牌号为九五二八的中巴车。
车的正前方深深的凹陷下去,发动机的热气快速的蒸发着散落过来的雨水。
车刚刚挺好,从驾驶室跳下来一个年轻男子,他身上的衬衣已经布满血迹和污渍,头上的雨水显示他应该在雨中战斗了许久。
只听到“嘎吱”一声,车门被打开,年轻男子大声叫道:
“上车、上车……”
“一班,上。”老师立刻喊道。
余梦所在的一班赶紧排好队伍,双脚在水中轻磨着地面前行。
一旁的记者全程记录着眼前的一切,这里没有指挥但是没有混乱。
余梦排在全班倒数第二个上车,就行余梦前脚跨上车门的时候,年轻男子赶紧跑回驾驶室,拿着自己的外套,紧紧的包在余梦的腰间。
受到惊吓的余梦正想大叫,只见年轻男子猛地拉上了车门,然后对着大家喊道:
“出发!”
就在余梦想问些什么地方时候,最后一个上车的女同学拍了拍余梦的肩膀,指了指她脚上那浅色的血迹,瞬间明白了什么。
“看来是冷到了,提前来了。”余梦已经有了经验,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刚刚落座的余梦感觉被什么东西给嗯到了,她伸进年轻男子的外套一摸,是一本驾驶证。
余梦透过面上的雨水,看着驾驶证上那个让她一生铭记的名字:
“梦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