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博尔济吉特氏阿布奈,黄金家族的后代,成吉思汗的后裔,察哈尔亲王,在这里对长生天发誓,一定会忠诚于大清国皇太后布木布泰和大清国阿皇帝福临,听从他们的命令,攻击他们的敌人,只要他们的箭射到哪里,我就会像猎犬一样狂奔过去。”
阿布奈跪在地上,一只手高举过头顶,食指和中指指向天空,振振有词地对着布木布泰和她怀中的小皇帝福临发誓。
虽然样子很庄严,但阿布奈连自己说的一个字都记不住,这些誓言只不过是说出来给布木布泰安心用的,阿布奈但凡信一个字,他就不配做察哈尔亲王。
“好,好,阿布奈,你很好。”看到阿布奈的表现,布木布泰很是满意,竟然连说了三个好,这可不多见。
“时候不早了,你也别走了,留在宫中吃个便饭再走也不迟,摄政王那边暂时不着急。“
“苏麻喇姑,去传膳。”
为了拉拢阿布奈,拉近彼此之间的感情,布木布泰又特地留阿布奈在宫中吃了一顿便饭,很铺张浪费的摆了一百零八道菜,一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让他出城回到军营里。
第二天,阿布奈就从京津之间的平原上启程了,驱赶着大批的牛羊往南向河间府走去。
蒙古人行军就喜欢多带牲畜,一个人好几匹马,再配上几头牛羊,如果急行军的话,连军粮都不需要准备,渴了就喝牛羊马的奶,饿了也喝它们的奶,虽然不大顶用,但总比带一大堆军粮要省事。
而且速度上也很快,别看牛羊慢吞吞的,但总比让民夫们手挑肩扛好得多,速度上也快很多。
京津到河间府之间只有一二百里的距离,而且路上十分平坦,没有危险,只一日的功夫阿布奈就带三万草原精骑来到了河间府城北部,寻找到一处水草肥美的地方驻扎下来后,阿布奈就带一些军官到城里拜见多尔衮了。
虽然和硕睿亲王和察哈尔亲王都是亲王,但两个人爵位的含金量可大有不同,一个是螨洲王公贵族,一个是蒙古的王公贵族,单单是这就差了一层,更不要说多尔衮还是摄政王了。
“摄政王,阿布奈给您请安了。”阿布奈很恭敬地来到多尔衮的面前,像个下人似的给他打千。
本来阿布奈和多尔衮是平级,在他的面前,阿布奈只需要鞠个躬,敬个礼就好了,可是为了体现自己的恭顺,掩藏自己的野心,阿布奈觉得还是行大礼比较好。
“阿布奈,你来了。”多尔衮一双好似鹰隼的利眼,直勾勾地盯着阿布奈。
一股不在八旗、绿营体系内的军事力量,这让多尔衮觉得很有威胁,尤其是这个年轻人是林丹汗的儿子。
“阿布奈前来听候您的指挥,为您作战,用手上锋利的马刀杀掉您的敌人。”阿布奈从多尔衮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厌恶,赶紧毕恭毕敬地说。
他不敢在多尔衮的面前表现的不恭敬,他生怕多尔衮对他起了戒心,那样的话,轻则把他赶回察哈尔蒙古,重则囚禁、软禁他。
阿布奈不想回去,更不想被软禁,他想要重建蒙古汗国,做统一草原,甚至是统一欧亚大陆的可汗,为了这个目标在多尔衮面前再怎么低头他也愿意。
“很好,有你的帮助,我一定能杀光那些胆敢反抗的汉人。”多尔衮对阿布奈的表现很满意,他决定暂时不试探他的忠诚度了,大战在即,与其浪费时间在阿布奈的身上,还不如先把城外的周元同给解决掉。
等到将周元同的五六万明军一举吃掉,再找阿布奈的麻烦也不迟,而且到那个时候,各大战场上的清军也能抽出手来,到时候阿布奈就算有什么歪心思也不会敢显露出来。
多尔衮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个道理,可是如今的处境太艰难了,但凡有一点可能,他就不会选择阿布奈。
既然多尔衮暂时放下了怀疑,阿布奈暂时也就可以待在河间府了。
虽然阿布奈来到了河间府,足足三万多人,还有无数牛羊牲畜,声势浩大,但是因为周元同部没有足够的骑兵作为斥候,所以几天以来,周元同一直不知道阿布奈的到来。
多尔衮一直没有发动进攻,直到一天风沙大作,他才率马步军一万余人出城,看到多尔衮出城,周元同抓住机会,立刻来到城下和多尔衮对阵。
虽然因为地势,周元同无法发挥自己最大的兵力优势,可多尔衮也好不到那,他最拿手的重骑兵面对周元同的长枪阵几乎毫无用处,而他的重步兵虽然精锐,但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造成的太大的杀伤。
就在周元同和多尔衮在城下缠斗的时候,阿布奈却悄悄从河间府城两边绕了过来,正在激烈战斗的周元同一点都没有发现。
因为周元同没有向四周播撒斥候,让他们侦察战场周围的环境,当然,这也不是周元同忘记了,实在是他没有那个能力。
中原没有没有草场和跑马场,不利于驯养马匹,中原人也没有蓄养马匹的习惯,所以周元同的部队里马匹很少,会骑马的人更少,自然就派不出去大规模的斥候侦察战场周围的环境了。
悄悄靠近的阿布奈,一直到接触周元同左右营兵的侧翼时才被周元同发现。
当周元同发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围上来几万骑兵,虽然都是些穿着轻甲,拿着骑弓马刀的草原骑兵,的时候,他十分惊恐。
因为他知道一旦这些草原骑兵杀入自己的阵型里,瞬间就能将自己的军队切割开来,又或者是将自己整个军队包围起来。
为了避免全军覆没,周元同只好下令全军撤退,左右营和中营还能及时退却,可前营却被多尔衮死死地缠住,无法离开。
等到左右营退下来的时候,阿布奈的草原骑兵就冲上去一股脑地将前营给合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