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十几个站出来的勇士,多图安很欣慰的点了点头,冲他们说“你们都是好样的,都是大清的勇士。”
“事不宜迟,马上就要天黑了,我命人送来几坛子酒,还有酱牛肉、猪头肉,诸位吃完就上路吧。”
虽然多图安说的话很不吉利,但是冲出朱慈烺的重围,到潼关和京城送信,确实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情,他们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可能死掉,所以用上路这个词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就在多图安说完这句话后,就有人送来桌案和酒肉,多图安没有走,和他们一起吃喝,临了还敬了他们每个人一碗酒。
这个时代没有骑马不喝酒,喝酒不骑马的说法,多图安他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少说也打了十几场战斗的八旗骁骑就更不在乎了。
也幸好,他们喝的都是低度数的粮食酒或者是黄酒,酒精含量很低,就算普通人喝几碗都不会醉,他们这些膀大腰圆的勇士就更不会了。
这些人一碗酒一口肉,不一会儿就把东西给吃完了,虽然多图安命人端上来了很多的酒肉,可是对于食量极大的军中勇士来说还是太少了。
不过多图安却不准备再让他们吃了,吃太多的话会影响活动,等会骑马冲出重围就难了,再说了,他们螨洲人一般一日二餐,不喜欢吃那么多东西。
“如今酒足饭饱,你们可以准备出发了。”多图安眼见桌子上堆满了残羹冷饭,站起来对他们说。
“我左手边这几人,拿着我手上这封信件去潼关找豫亲王爷,我右手边这几人,拿着我手上这封信去京城找皇帝或者找摄政王。”多图安从怀中掏出豪格交给他的信件。
这上面写满了豪格请求援兵的话,虽然句句豪格都不愿意说出,可是到了今日,他也只能低头向这些人求援了。
这些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如今听到多图安这么说,一个个心照不宣的命接过信件,在辅兵的帮助下穿上了全套铠甲,他们每个人都牵了四匹马,为的就是保持最高的机动能力,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潼关或者京城。
借助着夜光的掩护,多图安打开城门将他们放了出去。
他们的运气很好,此刻城外各处攻城营地正忙着搭建营帐,整理军械,没有派多少人盯着怀庆城,竟给他们机会跑了出来。
不过他们不可能总是这么好运,彼时城市之间的道路很少,朱慈烺为了保险,往往设置了不止一重路卡。
前往潼关找多铎的一行人就很倒霉的遇到了第二重路卡。
听到阵阵马蹄声后,路卡上的士兵赶紧抓起长枪战在道路中央,因为看不清来者是什么人,所以不敢将枪架起来,而是竖在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快点停下。”路卡的长官对着马群说,晚上太黑了,再加上营养不良,他在黑夜中的视力很差,根本分不清奔跑来的马群到底是敌人还是同袍。
对面默不作声,回答他的只有一支箭矢。
不知道那个八旗骁骑拿起弓箭,一箭就射到了这个路卡长官的脖子上,利箭当场洞穿了他的脖子,带着一股巨大的动能迫使他向后倒下。
“长官死了。”
“他们是敌人。”
“快反击。”
黑夜中,人们突然发现自己的长官死了,顿时乱做一团,不过还是有很多人反应了过来,将长枪对准前方,防御来犯之敌。
还有很多的明军长枪兵看不清楚敌人,只知道他们都骑着马,于是站在道路两边的明军不停地往中央挥舞长枪。
有几个倒霉的八旗骁骑当场就被乱舞的长枪给扫了下来,他们胯下的战马和携带备用马感受到主人的坠落,也赶紧停下来。
虽然这几个八旗骁骑们带着几十匹马,声势很是浩大,可终究人数太少,敌不过一拥而上的明军。
这些明军毕竟是朱慈烺精心训练、供养的部队,士气和以前的明廷边军不可同日而语,虽然这些八旗兵们装备精良,可所有人都颇有斗志。
再说了路卡上有拒马,有长枪阵,很快这些八旗骁骑就被一网打尽了,只有一个年少的八旗骁骑骑着马趁乱冲了过去。
冲破路卡后,他不敢停歇,玩命似的往西南方向奔去,从晚上一直跑到天明,跑的马儿口吐白沫,终于来到了黄河边上。
少年八旗兵找到一处渡口,用马刀逼迫船夫送自己渡过黄河,而后又走了足足一天,直走的脚底板都起了泡,终于来到了多铎的大营外。
“你是什么人?”把守营门的士兵见到少年孤身一人前来,心中起了疑惑,于是问他。
“我是肃亲王的兵,王爷差我来面见豫亲王。”少年用螨语回答。
听到少年一口流利的螨语,守门的士兵知道他肯定是旗人,于是便放他进去见多铎了。
一见到多铎,这个少年就跪倒在他的面前痛哭流涕起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王爷,发兵救救肃亲王爷吧。”
“我们被明国皇帝围在怀庆,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明军。”
“我们一行七八个人出来送信,冲破路卡后就剩我一个了,要是不发兵支援的话,恐怕肃王爷凶多吉少啊。”少年诉说自己的遭遇。
“豪格?那小子在怀庆不是待的很舒服吗?怎么这么快就被明国人打的龟缩进怀庆城了。”多铎带有一丝戏谑的笑容说道。
他多铎向来和豪格不对付,如今见到豪格遭了难,他不开心地庆祝起来就算好了。
“王爷,肃王爷守着怀庆还不是为了给您留条后路,否则万一被人切断了怎么办。”少年人心思缜密,知道怀庆失守的话对多铎没有好处,于是劝道。
“哼,我又没有求着他去怀庆。”
“你不要说了,我是不可能救援怀庆的,我是他的叔叔,他还指挥不了我,除非摄政王有令,否则我一兵一卒都不会动。”多铎的眼神很冷酷。
从多铎的语气上听的出来,他一点都不在乎怀庆和豪格,即使他是豪格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