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长长的走廊,赵若卉拿着资料,紧跟着看起来是助理的工作人员,走到尽头,停在了电梯前面。
“赵小姐请。”助理率先走进了电梯。
曹知行不是说,就在这一层吗?
虽然心里有疑惑,赵若卉还是跟着进了电梯。
37层,到了。
这层的格局明显与刚才的地方不一样,没有一个一个隔开的会议室,倒像是,一个大的套房。
走廊的灯带很多条,有些暗,有些亮得显眼,仿佛是方向的指引。
助理带她到一个转角口,停下了脚步,微笑道:“赵小姐,跟着灯光您就能走到了。”
说完她便原路返回,而赵若卉面前突然亮起了一条灯带,笔直地朝向一个双开的大门。
赵若卉慢慢走,打量四周的景致,不得不感叹,真有创意,比她去过的科技展览会都有创意。
这里不需要人员指引,也不需要机器人带路,只要亮起响应路径的灯,就够了。
赵若卉站在门前,不知怎的,心跳竟有些快。
她握紧了手里的文件夹,深呼吸,便推开这厚重的门。
进入看到的第一眼,是镂空的木雕屏风,风格与外面迥异,再里些是高高的书架,宽度不高,但是没放着书,而是一些盆栽,以及模型。
赵若卉穿过重重屏障,终于在见到桌前的人时,停下了脚步。
或者说,是双腿僵硬不能动。
黑色的衬衫,包裹着宽肩窄腰,眼镜被灯光映出光泽,此时正低着头,看着桌上的纸。
身姿笔挺,长裤下是流畅的腰身和长腿,带着一丝凛冽之气,生人勿进。
赵若卉站在七八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不做声响。
余光见到有人来,白彦抬起头,眼镜后,高深莫测的眼神看了她许久,久到时间仿佛停止了。
半晌,他沉声道:“坐吧。”带着冷漠和疏离,与记忆力的他粉碎成两半。
赵若卉小声地深呼吸一口,环视四周,没有找到可以坐的地方。
恼意正要涌出,从白彦的背后,跑出来一个机器人,一边抱着凳子一边抱歉地喊道:“怠慢了怠慢了,不好意思!”
两个轮子呼噜噜地转,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跑到她前面,把凳子一放,响亮乖巧地喊道:“赵小姐请坐!”
这机器人真智能啊……
赵若卉扯了扯嘴角,看向白彦,此时白彦已经低头继续看文件了,显然默许机器人所做的一切。
坐是没问题,只是……
赵若卉上前,把凳子从离白彦两米的距离,拉到五米的距离,这才坐下。
机器人此时也跑到了白彦身后不知什么地方,就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样。
“她叫半支。”白彦突然出声。
“半只?”
“支架的支。”
“哦。”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沉默,白彦始终在纸上写字,没有抬头。
窗外的光斜斜地照在他侧脸,洒下一片金光,一如他坐在图书馆学习一般,充满吸引力,对赵若卉来说,是一种难以描述的诱惑。
坐立难安,赵若卉等了一会,想起身离开,不料这时白彦终于放下笔,似乎是终于发现了她的存在。
“为什么装不认识我?”
他的语调没有起伏,仿佛这不是一个问句。
赵若卉皱了皱眉,反问:“你监视我?”
“没有。”白彦顿了顿,然后说道:“你不跟我说话。”
依旧是冷静的语调,可是说出的话,居然像是受委屈的小孩。
赵若卉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想起刚才他的声音,问道:
“你感冒了?”
白彦顿了顿,半晌,回答:“没有。”
“你为什么单独找我?”
赵若卉其实有很多问题,但是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或者说,很多问题的答案都没有意义,她也不想追问了。
“你不跟我说话。”白彦重复着这一句话。
赵若卉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给他一拳,了结这不告而别,了结这可笑的等待,了结她诡异生长的情愫。
想起他是因为病假才退学的,一时间,赵若卉也动不了手。
“对我们公司的业务有什么问题吗?”
人始终是要跟自己和解的,当下,保住饭碗,保住奖金比较重要。
“有。”
“你为什么去传媒公司?”
“我不想跟你叙旧。”赵若卉目光坚定,掷地有声地拒绝。
“我也不想提起可笑的过去,不想聊起记忆力的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白彦定定看着她,脸上看不出情绪,沉寂了一瞬,回答:“没有。”
赵若卉终于笑了,会以一个官方又客气的浅笑,起身就走。
在即将走出大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合作会达成。”
赵若卉头也不回,果断地关门。
空旷的办公室一下变得安静,白彦看向窗外,窗帘旁的太阳花正在盛开,照着太阳,充满活力。
他摘下眼睛,露出好看的眼睛,揉了揉眉心,烦躁袭上思绪。
赵若卉没有直接回到休息室,而是径直走到了休息室旁的卫生间。
镜子中的她,红了眼眶,在转身离开的瞬间。
午餐赵若卉没有留下,在讨论结束后,她就离开了大楼,向公司请了假。
一个下午,都窝在床上。她睡了很久,很沉,眉头紧皱。
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白彦没有离开,陪她比赛,一起拍毕业照,一起毕业旅行,一起租房子自己煮饭吃。
不知怎的,她开始哽咽,莫名地想哭,啜泣着,想睁开眼,可是怎么也逃不出这美丽的场景,想要抓紧他,可是这温柔的面孔,离她越来越远。
第二天上班,赵若卉的桌前多了一束玫瑰,开得很艳丽,娇艳欲滴。
她打开玫瑰中的卡片,署名是“曹”。
将玫瑰和卡片放到一边,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
过了一会,许粒兴致冲冲地跑来。
“听说你们昨天中午吃得很好?”
“你怎么知道?”
许粒没有参加昨天的会议,嘀咕了好久,说是耽误了她看帅哥,惨无人寰。
“我在电梯里听到的,说是又精致又小巧,还吃得饱,特别是那个虾啊,又嫩又饱满,说得我想再吃一份早餐了。”
“我没吃。”
“啊,那太可惜了。”许粒惋惜地摇摇头,“那你见到他们帅气的头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