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有了一个地方,让赵若卉可以常常看见白彦,但是其实次数不多。
过去的两周,他们上课的时间总是错开,只有周末会常碰见,于是常常是赵若卉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实验室里。
即便是这样,赵若卉还是很开心,她感觉白彦不再是那种虚无缥缈的人,更加了解了他的路线轨迹。
这天是周末,赵若卉坐在实验室里,查阅资料,突然听到门开的声音,欣喜地转头,发现进来的是张涌听。
敛去笑意,赵若卉蹙着眉,问道:“你怎么回来?”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撞见了。
“刘老师说可以在这里学习。”张涌听抱着书包,眼神飘忽,朝她走来。他怎么感觉自己走进了别人的领地,对方还不太友好。
“这里有人了。”张涌听刚要把书包放在赵若卉左边,被她一个伸手拦住,于是又走到右边。
“这里也有人了。”
赵若卉提了提下巴,示意桌上的电脑包和各种文具纸张。
“刘老师说目前只有两个人用实验室……”张涌听弱弱地说。
“我一个人占两个位子,不可以吗?”
“……可以。”
默默地走到另一个大桌子旁,放下了自己的电脑。
赵若卉是有些生气的,若是张涌听不出现在她面前,她会假装忘掉之前种种。但是一旦出现,想到自己的心血就这么白费,还可能直接成为别人的作品,就像自己的亲生女儿被糟蹋还被送人了,心中郁结,一口血就要喷出。
深呼吸,冷静冷静。
她知道这实验室是刘文老师的,她自然有分配给谁的权利,只是她和白彦的两人世界……
罢了罢了,大多时候是她孤苦伶仃、孑然一身、抬头见屏幕、低头遇键盘……
门又开了,这次进来的是白彦。
……
赵若卉后悔了,多么希望此时张涌听不要出现!
见白彦了,张涌听立即站起来,隔空喊道:“刘老师让我来的。”
白彦闻言,点头,沉声道:“我听老师说了,只是没有多余的钥匙了。一般实验室都有人,你敲门就好。”
“你放心,他不会常来的。”赵若卉一点情面不留地拆穿。
“对吧,副主席大人。”尤其强调了“副”字。
此时赵若卉就像一只耀武扬威的老虎,而张涌听像一只落魄的瘦鸡。
白彦见两人一来一往,眼神幽沉,眉头微微皱起,但也是一瞬间。
“哦,对了,上次说的要改的地方我想好了,你要不要来看看。”赵若卉向白彦招手,甚是温和,与刚才身上充满尖刺的样子截然不同。
张涌听在远处见了,冷哼一声,噘了噘嘴,不再看他们。
两人简短地讨论后,后面便是长久的安静,三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只有张涌听偶尔路过接水的时候会看他们一眼,全部被赵若卉无视。
快到晚饭的时间,张涌听时不时打量赵若卉,又时不时搓搓手,不知道在计划什么。
赵若卉当然能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眼光从斜方射来,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磨磨唧唧的,真不像个男人。
终于张涌听起身,走到赵若卉身侧,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开口:“要不要一起吃饭?”
赵若卉和白彦同时抬头,一人疑惑皱眉,一人面无表情,却隐隐带着冷光。
“……”张涌听突然后悔,他应该马上就跑。
“可以。”赵若卉同意了,让张涌听既惊喜又意外,他想了好几种回答,没想到直接就答应了。
赵若卉收拾了一下,就跟张涌听一起出去了。
关门的瞬间,白彦瞳眸一暗,啪地一下合上了电脑。
天黑得早,太阳落下,黄昏也不见踪影。
赵若卉有一搭没一搭地张涌听聊着,朝着食堂而去。
她能猜到张涌听要跟他说什么,无非是表达歉意,她也愿意接受,毕竟以后在一个实验室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
只是张涌听太墨迹了,弯弯曲曲地,都问到上个学期的期中考试还不直入主题。
赵若卉无语问天,她也不直接提,万一不是她想的那样就显得自作多情了。
终于到了食堂,这个点学生不多,赵若卉拿着自己的晚饭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也不先吃。
跟别人一起吃饭,没有先自己吃的习惯。
过了一会,张涌听也端着餐盘来了,见赵若卉一动不动,问道:“不喜欢吃嘛?”
“不是,”赵若卉回答,“等你一起。”
张涌听后愣了一瞬,没说话。
“怎么突然到实验室学习了?”赵若卉问道。
“因为在其他地方难免会分心,而且我认识的人比较多,经常碰见熟人,就会约着聚餐什么的,影响比赛,我就跟老师要了个地方,没想到是跟你们一起,没打扰你们吧?”
“打扰了。”
张涌听猛地抬头,瞳孔一震,他只是习惯性地客气一下,没料到是这个答案。
她果然不一般……
“我还要开门锁门的,现在还要顾及你的时间。”赵若卉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我不会很早到,也不会很迟回去的。”张涌听急急忙忙地表示,自己不会添很多麻烦。
“你不用这么客气,实验室不是我一个人,是大家的,不要带别人来就行。”
她知道他人脉广,万一什么开会聚会讨论都在实验室,那不是人头乌泱,鸡飞狗跳?
“这个我知道,老师跟我说过。”
“你吃饭都那么慢吗?”赵若卉都快吃完了,张涌听的盘子还有一半的饭。
以往她跟白彦一起吃饭,都是白彦早早吃饭等她的。
张涌听看了一眼两人的餐盘加快了速度,竟然让赵若卉觉得有妈妈催小孩吃饭的感觉。
虽然曾经一起做过比赛,但是她对张涌听也不甚了解,更谈不上熟悉。
看起来是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样,话多,善于交际,在众多典型工科男中也算是突出了。
赵若卉和张涌听回到实验室的时候,白彦还坐在原地,窗户大开,夜里温度降低,一时间竟然有种刺骨寒风的瑟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