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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嫂收着便是,我这儿还有呢!”董鄂氏是清楚见到章佳氏眸中的喜色的,可章佳氏在听懂这烟雾弹的作用之后,依旧愿意分回一颗给她的态度,着实叫她忍不住心生欢喜。

虽说这两个都是她给的吧!但有这么一句话一份态度她就是心里舒服,本来的五分乐意,这会子也变成了七分真心。

而大财主一真心起来,静姝身上的暗袋就以飞快的速度被填满甚至往撑裂的趋势变化。

而同时满到快裂的,还有静姝的脑袋。

不是…董鳄氏的金手指到底是什么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一手按住暗袋的静姝飞快安抚着自己趋近于崩盘的神经。

现在重要的可不是这个,而是如何将手上的东西做到效用最大化。

直到轿撵停靠。

停在了一栋东侧殿的殿门前。

静姝四下一瞧,这还是个二进的院子。

“你们倒是有心了。”静姝嘲讽一笑,手往顺心腕子上一搭,端的是气派非常。

就我不过进宫几回的频率,也值当你们这般防备?就算你们领着我走上一遍,我都未必能找到四爷那儿去!

心中嘲讽,但脚上速度却是不停的。

一进屋,便见里头熏香袅袅,瓜果碟盘、酥酪糕点是捡花样精致的摆了满满一桌子,一旁的鎏金架子上金盆中的水还冒着些许水雾气,桂花香露的味儿隐隐随着水汽散了出来…

真可谓是处处妥帖,处处精致。

倒当真是老八的手笔。

“我们爷呢?”

“侧福晋还请先洗漱净面,稍用些吃食,四爷、九爷那里,这需要了自会差奴才来请的。”

静姝懒得与他们墨迹这个,直接摆了摆手,叫人退下了。

近前仔细打量着金盆上的纹样,又捏起了一块燕窝糕。

董鄂氏见了急忙拉住章佳氏的手:“小四嫂可使不得,这东西谁晓得里头加了什么,可万万不敢吃用的。”

“他既做全了这般,便是不愿意结成死仇呢!”不管之前私底下情分如何,对于这会子敢踏进宫门的女眷,那些个爷虽不至于因感动而生爱意,但怜惜总是能生几分的,意义多半也会不似寻常,作为同经历这一场风雨的‘亲密关系’,少不得是要生出两分由人及己的心来的。

既晓得这般,老八无如何都不会叫那些爷因为这些个'不足道'的妇人而在心里头留下死结的,便不会在这些东西里做下那些下作手段。

只不过…老八不会,郭洛罗氏可未必。

静姝到底把手上的糕点放下了,拦了要浸湿布巾子的顺心,直接用自带的帕子擦干净手,柔软的料子与指腹摩擦,一下接一下,掩盖心中的焦急。

金盆盆底的花纹雕嵌是今年才兴的花兽花样,内务府研究了好些日子,备齐了准备进上时赶巧圣驾巡幸塞外去了,一路快马加鞭的禀功,倒是运气好赶在万岁爷心情好的时候得了个好,还被赏了一批出去,她姐姐那里,随驾的太子东宫、直郡王府那,南北各忙开的九爷、十爷、十三爷和她们府里都有,除此之外,也就乾清宫还有了。

圣驾回京,先是众位爷被关宗人府,接着露出太子被废的消息,多方蹦跳后直郡王倒台,康熙病重,内务府再不长眼也不至于拿这种新花样的金盆到圣前刷存在感。可这新花样的盆居然出现在了这个瞧着偏僻冷寂的宫殿之内!

除了内务府有老八的人,位置还不低之外,不用做他想。

还有桌上的膳食,不少都出自御膳房,其中几个更是她姐姐那儿常备的,老八能支使动,说明什么毫无疑问了。

还有宫门口的太监,侍卫…

老八什么时候拢起了这么大一摊势力?如何不叫人心惊?

“九福晋,章佳侧福晋,可是休整好了?乾清宫来人传了呢!”

静姝与董鄂氏对视一眼,互整了整衣裳钗环,就端起样子出了屋子。

门口候着六个太监,八个粗壮婆子,簇拥在一起,乌泱一片。

倒是看得起她们呢!

不理会那些,静姝直接与九福晋一道提步往外去,那些太监婆子立马一拥而上,把两人围的是紧密极了。

这会儿天边积云浓厚而压抑,冷风瑟瑟,一路上隔上一段就能见着几个小太监,不似寻常那般弯腰垂手,还不甚规矩地高昂着脑袋四处张望。

随着越近乾清宫,那些不规矩的小太监之间的间隔距离就越短。

直到日精门前,甲胄披身,手握刀柄的侍卫是里里外外围了三层,血煞之气离得老远便是头一波冲击。

婆子和几个年岁青些的太监被煞的一缩,一个个尽数退远了,只一个领头太监低着头继续在前头引着。

踏进门内。

虽依旧是往日寂肃的样子,却透着三分死寂,仿若连冷风都知晓了什么一般刻意绕开了这里,黄琉璃瓦不似记忆中明亮,汉白玉石雕栏杆都带着两分暗沉,入耳的除了她们一行三人的脚步声,再无其它。

静姝觉出被握着的手一紧,安抚地对着董鄂氏一笑,拉着人跨入殿内。

一打眼,殿内较之外面可是透亮的紧!只透过剔透的玻璃窗能见出两分外面的昏暗来。

正大光明的牌匾下高高的宝座正空置着,明间里各位阿哥几乎到了个齐全,只除了被圈的老大和十三,便是引得京中数月风声鹤唳的废太子,此时也在殿中。

除了次间里头低低的讨论走动声,殿内再不闻其它声音。

但···气氛却也不似静姝所猜的那般紧张。

废太子高坐左首位,身形清瘦,脸颊凹陷,半合眼皮似睡未睡,却似乎带着两分讽色与深沉。

三爷端坐如竹,颇有两分文人风骨之气,却被眉目间的焦色败了个好些去。

五爷抿紧着唇,目光定定地落在手中的茶盏上,与哪个兄弟都不对视,只偶尔看向老九时戴上两分忧色,一派既在室中又好似游离之外的模样。

老七一如往昔的沉默,眉目中带着经久的郁色,却也坐的安然。

老九眸色沉沉,面上除了忧色不见其它,只偶尔在与对面的老十互换眼色时才露出两分狠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