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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主子爷那儿就算了吧?

主子折腾她们就好啦,不好折腾主子爷的。

静姝哪里看不出蔓青这丫头在想什么?好胜劲儿一下子就被激起来了!

空青看着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蔓青和斗志十分昂扬的主子,默默地别开了脸。

她真的太难了!

若是旁的,静姝许不会这般小孩儿心性。

但谁叫她看似阳光宽敞的厨艺之路上有一个翻越不过的绊脚石呢!

在做菜上,她是一看就会,一做就废!

是的,明明煲汤的时候看一遍就能复制个味道七八成相似的手和舌头,一遇上做菜,无论是煎炒烹炸、还是卤炖烩焖,不是糊了就是没熟,即便万幸成品外表与原版一般无二,也能把味道做的面目全非。

她也不是没下功夫,她那一手好刀工,就是她外公都骄傲的,单独调味,也是上上之选,可一开火加以组合,瞬间就与预想的结果背道而驰。

最后她外公都认了,说她就是缺了那根筋,这是老天注定不愿他这手艺传下去,能留煲汤一道已是对他的格外宽容了。

但年少的静姝颇有两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劲儿。

学不会非要学。

最后意外研究出了一种类似鱼羊双鲜的羊汤沸鱼片。

只要往外倒的时候少倒一点汤,完全可以当一盘菜上桌。

她外公外婆虽看着她这般折腾既无奈又好笑,却未曾打击她的积极性,还很是夸赞了她一番,直把她夸得自此便认定这道羊汤沸鱼片是她最拿手的好菜!

质疑旁的都可以,但唯独质疑这道不行!

这可是她唯一会做也是唯一做的好吃的一道菜!

···

天色见暗,远处天边金红交杂,层层光晕染出极白世界中一抹夺目的暖色。

院子里早早就挂起了灯笼,位置安排的比往常更密些,烛火摇曳,合着梧桐在地面上打下水墨般的淡影。

静姝穿着绛色的立领夹袄,月白的马面裙,松松挽着青丝,只用绛色盘金的发带固定,蜷着腿窝在榻上懒散地翻着话本子。

“主子,主子爷往这边来了。”

“快点,把大氅拿来。”鱼片得现滚,她也不知这人什么时候会来,只是腌好了用冰镇着。

“做什么这般风风火火的。”四爷也顾不得有旁人在,见裹成球的人儿急急忙忙往地往外来,紧忙上把人给拥住,才觉得悬了一整日的心算是踏实下来了。

“急着给爷添上一道好菜呢!”静姝嘿嘿一笑,巴掌大的小脸未沾脂粉,被领间腮旁的大氅纯白长毛衬得越发肤白如雪,一双眸子在烛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又透着可爱的狡捷。

“府中这么多厨子,还少了一个你了,平白折腾。”四爷想把人抱回屋,但无奈于这人鼓起的包子脸,只能给苏培盛一个眼色,叫他跟上仔细护着些。

“很快的。”静姝见对方妥协了,也软和和地撒起了娇给对方安抚顺毛:“我很乖的,动刀添水但凡危险些重些的活计,我都是在一旁指挥着膳房伺候的做的。”说完又娇声抱怨:“本来我今儿还想着给孩子做两身衣裳的,但空青她们连针都不让我拿~”更遑论菜刀了,她但凡离得刀近些她们那一张张小脸立马都惨白如鬼。

蔓青猛地抬起头,一张小脸写满了不可置信。

她家主子这是在跟主子爷告状么?这是在跟主子爷告状吧!

她那么大一体贴舒和的主子呢?哪去了?

“你要当真乖些才好。”四爷听了这些,晓得这人有分寸,便不再多说什么,但,该照看还是得照看的。

苏培盛躬了躬腰,表示明白。

不一会儿,四爷就知道,这人说的很快是真的很快,半点都不是客气。

他这边被冷风打透的衣裳还没换下来呢!这人就领着一串奉菜的奴才进了屋。

“昨儿爷可是应了我的,没养回来之前,吃什么都得听我的。”静姝见是高无庸在伺候四爷更衣,就没有上前,只是往旁边罗汉榻上一歪捏起蜜饯樱桃准备往嘴里塞。

这还没吃上呢!四爷就飞快虎口夺食,亲自夺了她马上就要进嘴的那颗,又差使人把桌上的零嘴一并都给收走了,而且人家理由还足气的很:“马上就用膳了,少吃些有的没的。”

“是是是。”没嚼的了,静姝也就起了身干起了‘正事儿’,直接上前抱住了四爷的胳膊,一双眸子飞快往屋里伺候的人扫去。

主要是那个叫百来的二等丫头。

这是空青准备认下的徒弟。

也是预备着准备顶了蔓青差事的丫头。

自从上次出了琥珀那事儿之后,空青对院子里伺候的看的更严了不说,未免再次识人不清,便是觉得百来不错也未曾与主子提,而是先把人叫去与她一个屋里住了半月,对这人品行上多少了解确定了,才在今儿下午前禀了主子。

四爷见章佳氏当众腻缠着自己,虽眉头高挑,却也任着她缠磨,姿势别扭地擦了手之后,把布巾子一抛就半拥着人往案桌走。

“这是···”四爷一眼就看见正中间那盘子汤水奶白、鱼片颤颤的菜品。

虽不似以往那般是汤水,但这位置,只要这人下厨,旁的奴才该是不敢占着这个位置的。

“今儿怎么想起做菜了?”他还道这人只会煲汤水呢!

“午前煮了羊汤,想着不如下些鱼片做道羊汤沸鱼片给爷尝尝味儿!”静姝说着就给四爷用碗盛了上半碗。

四爷本来见那鱼片时嘴角的弧度见深,可又听那汤水是羊汤···就完全笑不出来了。

他素来不喜鱼腥羊膻之气,府中也因此数年桌上都极少见这两味,除了年节应景,几乎是再未上过桌。

他曾一度念起过这味儿过,还恼这矫枉过正之气,却也不好直言,好似他贪食这口腹之欲一般,如今···有时候矫枉过正也算不得什么不好。

静姝落座后,正好离得百来近了,就抬头去看她头顶文字框中的内容。

主子爷竟待章佳侧福晋这般亲昵?完全不似之前见到的那般冷肃着脸的威压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