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们刚一从地牢出来,就见到了来寻人的顾道长和沈曜。
沈笑和两位官员告了罪,快步向前:“舅公,您怎么来了?”
程怀谦也连忙上前来问侯,顾道长对两个要离开的官员略点头,对沈笑道:“先把你们的事办好,回家再说。”
接送沈笑两个走的小官吏,也笑道:“我们这边没有什么事了,已经抓住一人,另一个也是迟早的事。
只是请沈小娘子,在城里再多呆两日。”
沈笑欣然同意,然后又问起了赵大兄弟们的事。
那小吏略一沉吟,这回码头伤了好几十人,重伤四个,死了五个。
上面一众头头,正是担心被问责时,沈家送来了画像。
这下,事情就完全不同了,只要找到人,一切就能查清。
他们已经有些眉目,这次踩踏乱像绝对是有人预谋。
上面几个头头,对沈小娘子他们都很客气,听说他们和太孙有关系。
被抓到的船夫船员们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告诉沈笑道:“这些人是一家小船队里的帮工船工和管事。
我们找到画像上两人,都在他们船上。
当时上船抓人时,其中一个跳水跑了,我们的人要下去追,却被船工拦了一下。
然后两方就动起了手,你们也知道,他们船队还有另外的船队,很多都有自己的帮派。
闹得太厉害了,就被全带来了。”
沈笑也无法,只好道:“那他们什么时候可以放出来。
里面有人都受了伤了,要先看看大夫吧。”
小吏暗道,看什么大夫,只要不出人命,活该他们在里面多呆些天。
他们卫里,好几个兄弟也都受伤了,船工们到底还有没有谁参与捣乱,需要分辩。
他挑眉道:“怕是要等查一查才能离开。”
程怀谦悄悄给塞了银子,拱手道:“官爷,刚才赵大兄弟,我们都是一个村的,烦您给个方便。”
小吏在袖下接过,不看也知道是二两,他笑道:“好说好说。”
但是他却没有说找大夫的事,这不合规矩。
离开了衙门后,沈笑他们很快回到一道街的家。
顾道长来的时候,是先找到这里,知道沈笑没有在家,立刻就去的清军厅。
此时才和他们几个道:“家里一直忙着地里活计,前几天你们爹娘,才听说外面不安生。
他们正担心你们怎么好些天没回家,是不是又有生意忙了。
赶巧儿去县城时,听说天津那边过兵,暂时城内外戒严了,第二天又听村长敲锣说招募新兵。
家里就我轻闲,就来看看你们。”
沈远他们互相看看,就知道家里要操心了,“舅公,现在城里又不让出去了。
估摸着,还得等个一二天。”
他问沈笑:“人抓对了吗?”
沈笑微微点了点头,“抓到了。”又将赵家兄弟的事说了。
沈远沉吟片刻,就道:“我一会儿给他们送些药去,清军厅让人去探看吗?”
“大哥,管他家做甚?”沈志不愿,那个赵族长,有事没事儿就做些讲人不喜的事。
沈远笑了笑,问顾道长:“舅公,您看呢?”
“都是一个村的,出门不容易。”顾道长含笑看看他们。
这事儿,就定下了,不过沈远探监回来后,单独找了沈笑,“七两,赵大叔说想见见你。”
“见我做什么?”沈笑纳闷。
“他没说,就一直求我来着,说只有见到你和我一起去,才能说。
他说的时候,是躲着牢里其他人说的。
大概怕谁听见,也可能想换个牢房?”沈远觉得不对,才找妹妹来说。
沈笑看看天,“这会儿都申时末了,明天我跟大哥去。”
结果次日,他们兄弟刚进衙门,上回那小吏就喜道:“还说去找你们呢。
另一个也抓到了,你来再认认。”
沈笑再次去了牢里,证明这个人也是她看到的。
离开时,她请求给赵大几个单独牢房,小吏收了银子顺水做人情,直接同意了。
给赵家兄弟换了与船工们隔开的,透气一点儿的牢房。
他一起陪沈笑兄妹去见人,倒是带着牢头离开稍远一点。
沈笑和沈远一起来了,还当下就换了牢房,赵大心里更有底。
“大郎,七两,叔谢谢你们了。”赵家三兄弟同时感谢。
赵三赵四,一个肚子上被打伤了,一个腿受了伤,他们常年跑船,多少也懂点。
都是皮外伤,看着不轻但是没有伤着骨头。
好在昨天沈远来了,还送了药和吃的。
赵大扫了眼离的老远的牢头儿,他快速的道:“被抓的,原先不是我们船上的。
他们说是一个村儿的,在另一家船行做工,还说是得罪了原先的管事,被赶走的。”
沈笑不明白什么意思,蹙眉想问时,就听旁边赵三道:“可我前些天,分明看到他俩和原来船上管事,在一家夜市小吃摊见面了。
当时,他们好像装不认识,可那个管事离开时,故意扔在他俩脚边一袋东西。
我正好看见,很像是银子。”
赵三打了个抖儿,“就码头乱的头天晚上,我还无意听到他俩说,这点钱做掉两人太少了。”
赵大赵四在赵三两边,左右盯着外头。
沈笑和沈远对视一眼,赵三叔怕是故意听人家说话的吧,不然哪能肯定,袋里装的银子。
她仔细想想,慬慎的问:“赵大叔,你们怎么不和官府说。”
赵大苦瓜脸,“哪敢啊,七两,那天船上抓人时,我们兄弟躲远了,可还是被他们推到人群里打了。
你三叔的肚子挨的是黑拳,是另外一个船上人挤上来干的。
要不是都被抓,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儿?”
“他们一伙儿的?”沈远惊问。
赵大点头,他道:“大郎,七两,咱们一个村多少年,叔们都是本分人。
你们家和林县尊是亲戚,还能找到人。
可咱们兄弟也就在通州和县城认识个人,在这天津卫,没啥熟人。”
“就是,这官差和下头的人,拐着弯儿的亲戚朋友,打三哥那人,是本地的。
我们哪敢在这里,随便指着人家告。”赵四是个有数的。
沈笑随即问道:“他们原来是哪个船队的?
那个上船打赵三叔的人,是不是那个船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