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沈笑是不好和家人说的,但是她也不想因为自己无意被卷入某些事,而牵连家人使他们不自知。
她把上次归家半路遇袭,以及在京城救了贵人的事大概讲了一下,虽然只避重就轻,没有说她自己上阵。
但是管氏对她知之甚深,知她可能没讲完。
听完沈笑的话,沈大伯才晓得为什么顾阿公不让他们进京。
“七两,既然你们回来了,那些人应该抓住了吧?
家里那些壮汉,是不是也应该让人家回去过年?”
沈笑正要说这个,她道:“说是都抓住了,不然官府的人也不会让我们离京。
归藏院住的人,咱们一会儿结了工钱,好让他们明天回家。”
沈远注意到一点,“刚才两辆车都离开了,还有一辆马车上的人,是和舅公一起的吗?”
“他们是来买玉米种子的,不过天晚了,今天在那边院子住一夜。”沈笑解释过之后问道,
“大哥,咱们上回挑出的玉米种子,能给他们三百斤吗?”
沈远合计了一下,道:“可以,我现在就去给他们称重。”
“别忘了给人家安排好房间,把炕都烧上。”管氏嘱咐道。
沈曜及时道:“娘,苗阿婆那边都安排好,我将才去给舅公送饭时,她说那边不用管,那几个护院都帮着收拾了。”
家里人不知道,沈曜却是凭着那几个人穿的统一的衣服样式,认出了是陆家的人。
毕竟他除了和陆继晅一路同船外,还在陆知府那里住过。
沈曜很隐讳的看了沈笑一眼,准备呆会找妹妹谈谈。
这边沈远说要与称玉米,沈笑先拦下他,给兄嫂们分了礼物。
……
这一年过的很快,转眼之间已经过了新年。
沈笑又长大一岁,沈家也因为白糖的生意,赚取了一大笔钱。
全家人乐呵呵的分了钱,都希望新的一年,这白糖价格能保持稳定。
啪啪算盘珠子打的响,管氏这边看着自己手里有两千多两银子,心里反而有些吃惊。
她道:“七两,家里还余下两千斤的糖,上回大家说开糖场对一起的三千六百两,我是放在另一个箱子里了。
这怎么,家里还有两千多两银子?”
沈笑给她指着帐本道:“主要是卖到天津的,和卖给松大哥的,我们是不与人分成的。”
管氏也看不大懂太多的字,她就认准一个理儿,“过了元宵节,咱们把剩下荒地一气儿开完。
西边买你大成哥的院子,咱们也赶紧掀了重盖。
再往西的两处空地,也出钱找人开出来,种上些豆子养养地。
这银子呀,放多了压手,置些实在东西踏实。”
沈笑也是认同这一点的,她道:“伯娘,那为啥大成哥那院往西,您不盖成房子?”
管氏把银钱放好,锁好之后道:“我和你大伯,已经盖了这些房子了。
现在家里的房子完全够住,没有必要再盖了。
只所以把买大成那院盖成新的,是那房子整了几次,常漏雨,不然,我也不想动它。”
沈笑合上帐本,交还给管氏,然后道:“伯娘,年前说好的,过完节以后,和临仙楼收房租。
您看,咱们元宵节一起到京城看灯去。”
管氏拒绝道:“不去,你也不要去。
七两,京城是个繁华地儿,但也是个是非地儿。”
……
京城,确确实实是个是非之地。
皇帝收到了调查叶时那位舅舅的资料。
看过之后,他找来太子道:“叶国公府获罪后,他家男丁流放边关,女眷都服毒了,只有一个庶女被叶氏远宗给换走了。
后来战乱,她被流落到了良乡。
再后来,被顾氏的人卖到了晋王府。
被你堂弟收房后又送出府后,生下叶时就难产没了。
上回你们找到的,说是叶时生母的人,只是个丫环而已。”
皇帝又哼了一声道:“你二弟还以为那丫环,就是你堂弟的通房。”
太子看到资料上的内容,“居然是被叶川救走的。
爹,看来叶虎叶川兄弟说叶国公帮忙谋的军职一事,确数实情。
只是他们两支早就分宗,当时没有被前朝牵连。
而叶时的生母,怕是顾氏放在王府的眼线。”他没有提,这些事情当初二皇子果悟查的时候,有没有查到。
可是皇帝却提了,“你二弟,早就知道叶时养父母是叶国公之子。
大郎,你去找他,和他说即然想修佛了,就好好的修,今年让他在庙里好好念一年的经。”
“爹,二弟就算是查到了叶时舅舅的身份,但他并不知道叶时生母的可能是顾氏的眼线,不然,他一定不会不说。”太子知道,这会儿他得求情。
“爹,那叶国公之子说他早已隐姓埋名,并没有和顾氏有牵连。
这一点,我们也是查证过的。
他们在叶时生母怀孕时,两兄妹意外巧遇,才有了后来那个丫环抱叶时去投奔这一出。”
“万一他没说真话呢?”皇帝致疑道。
“他全家被齐朝害的家破人亡,他会帮顾氏吗?”太子反问道。“他既然不会帮顾氏,那二弟知道他是谁,说不说有何益处。”
皇帝不置可否,但是对二儿子知情不报,还是有些生气。“总之,你二弟做事不认真。”
“爹,你要真想让他呆在庙里,你自己和他说。”太子不打算去管这个事儿,省得两头不落好。
“您还是想想,要怎么处理齐王叔的事吧。
年底时,登州那边已经查清许多事。”太子提醒道。
“呵,你齐王叔把叶时推出来,恰恰说明他与顾氏早有牵扯。”皇帝恨恨的道:
“青州那边如何了,什么时候才能定下孙家的罪。”
太子略一想,就道:“年前,因为大雪,那边没有进山封矿。
还有密州的私港,他们入冬之后没有船支出海,那里只是个简易的码头,船支并没在那处停泊。
所以,这两处我们都暂时没有动。
不过,正月初四时,孙家的人已经有人向山东方向去了。”
“盯紧他们,务必一击必中。”皇帝看向太子,道:“叶时这边,就先不必动了,先皇也很敬重叶国公为国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