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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伯笑着拍拍她的头,道:“你要是想买,咱回去买一百亩。”
“再想也不买。”沈笑坚定的摇头,她大伯的面子比一百亩地值钱许多许多倍。
“我就不信,我不买,那三百多亩能一下卖完。
卖完了就说明与我无缘,将来我拿钱买几百亩上等田去。”
沈志把拇指朝她伸出,沈笑哼一声,头扬的高高的。
三人都没回头的意思,路过那片荒石宅地,沈笑问道:“大伯,这是村里的地,咱们买下能便宜吗?”
“这不是村里的,是咱们族里那些战乱时,已经没了人家的老宅院。
从这一直向东到官道,都是。”沈大伯晓得这孩子想折腾点什么,他道:“回头我找族里说说,咱们全买下能不能便宜点。”
“啊,不是说一两银子一亩太不好收拾的吗?”沈笑太意外了。
沈志挑挑眉,“那是村里人隐讳的说法。
主要是其他三家出钱也不会给他们,咱们族里人现在都有房子,又怕惊扰先人,才不来这里盖房的。”
他把沈笑转过半圈,“看到咱们家对面这一溜儿三十多亩菜地了吗?”
“沈氏族里的菜地,不会也是吧?”沈笑觉得沈家以前的人真不少。
“想什么呢?从咱们后面一排房的西边到最后一排的杂石荒地,从前才是有人家的。”沈志弹她一下脑门。“大概是两家的位置。是吧?爹。”
“对,那一溜有沈氏,也有陈赵卢三氏。”沈大伯在旁边道:“咱们家路对面,南北宽十六丈,
东起官道边,西到过了大成家西山墙十三丈的地方,那里有个凿了篆体沈字的大青石作界线。
都是沈家祖先买下的,以供后世子孙分家聚居。
菜地里种的这些树,谁家买地就能按亩数分几棵。”
沈笑第一反应是:“要出钱买吗?太爷爷就是拿良田换的宅地。”
“当然要出钱,而且每家买这些地不可超过二十亩五分。”沈志记得很清楚。
“挨着官道的买不了吗?”沈笑心道可惜了。
到家,发现大嫂他们都回来了。
管氏听说不买荒地了,道:“二郎三郎,把你们大姐家驴车送去。
再去和你们大舅说一声不买了。”
“七两去不?”沈志问。
“她不去,一会儿让她揉几个馒头上供用。”管氏又道:“捎一刀肉和棒骨回来,对了,再买个猪头。”
二郎三郎对视,晚上有肉汤喝了,“好嘞。”
他们都走了,程怀谦抱个篮子一直不说话。
“念哥儿,怎么了?”沈笑在他眼前晃晃手。
周氏笑道:“可能是想他爹了。
回来时拐家里拿了他爹腌制的酸笋。”
管氏也笑道:“那今晚就给你拌个酸笋。”
“谢谢伯娘。”程怀谦从篮里拿出一个小坛子给她后,按住篮子上的油布,道:“这坛我想放屋里。
不是酸笋,是我爹泡的药酒。”
“去放吧。”管氏递他一个玉米棒子。
沈笑见他去西院,道:“伯娘,我去看看辣椒苗。”
说完就跑到后院去了,其实是绕到夹道来西院。
还好今天走时没拴上门,不然她要跳过来才行。
“程怀谦,开门。”沈笑轻敲三哥的房门。
程怀谦拉开门,笑道:“我就知道你懂行。
给,什么时候想用都行。”他把地上的篮子拎起。
沈笑看到一篮子的银锭碎银,“小坛子装得下?”
程怀谦指指桌上的,只比篮子沿低一点的大肚瓦罐,道:“一路上,你大嫂都没看到,我用油布盖的可严实了。”
“你就埋在后庄村?天天家里没人你不怕谁进去?”沈笑摸摸里面十几个小元宝,“我现在不买那么多地了,不如你存钱庄吧。”
程怀谦:“我埋在灶台下,谁会去翻灶台。
不存,你帮我放着吧。”
沈笑抬头笑道:“这么信的过我?”
“那是当然。”程怀谦笑的更欢快,“挖出来了就不适合再埋回去了。
存钱庄我还得给他们交钱,太不划算了。”
“好。我帮你放着。”沈笑想,她的空间最安全,也不要存托费。
于是两人点清,四个一两重的金花生,十六个五两的元宝,八个五两的银锭,剩下的全是大小不一的碎银。
共计二百零二两八钱,沈笑道:“你身上留二两钱不?”
“我身上还有,花完再找你要。”程怀谦想着他最近上学免费,书院的吃饭住宿钱都交到了年底,也不花什么钱。
两人将此数目写下,和程怀谦一起按手印。
这份委托帮忙存银的契约正式生效,咳咳,契书程怀谦也是让沈笑收着。
她篮子搬房间后,就送到了空间的书房,找空盒子装好才出来。
看到程怀谦在书房写先生布置的课业,就悄然退走了。
回到东院,却见福老太爷和沈村长在堂屋,正和大伯说着话。
伯娘正和大嫂在给鸡鸭褪毛。
打算帮忙的沈笑,却被福老太爷看到,招手喊她:“七两,来。”
管氏见她不动,笑她气性不小:“去吧,你福太爷不是糊涂人。”
沈笑就噘个嘴进屋,反正她是小孩子,喜怒随心。
沈村长看看她,摇头失笑,福老太爷把身边的凳子一拍:“坐这,我们不招待见喽。
你还生上太爷的气了?告诉你小丫头,这地你买不了,他三家,谁也别想买。”
沈笑迅速看一眼大伯,见他拍着怀里举小拳头玩儿的昌林,脸上挂着舒心的笑。
她三两步坐到福太爷身旁:“福太爷,您讲讲。”
福太爷抽出烟袋锅,又想起还有小娃子在,就放在手里转:“唉,还不是咱们沈家人少了许多家,没有以前的威望了。
咱们祖宗们有远见,置宅地,办族学,划族田,才让沈家一直都能在村里说话硬气。
就有那不记情分的,在沈氏族学里白吃白学,反过头来,还想压咱们一头。”
“福爷爷,咱们四家,有一家反对,事就办不成。
他家想沾光儿,咱也不同意。”沈村长道。
“那你刚才在族学咋不开口呢?咋不把他的提议一开始就否了?”福太爷敲着烟袋锅横他一眼,夫子代表沈氏族学,族规有定:不涉沈氏死生大事,只可听多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