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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氏急步走近,当她见到那个被油布包着的黑色木箱已经打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沈笑心思完全沉浸在箱子里用土护着的陶瓷上,这种青花缠枝花卉锦地山水纹锭形单层瓷盒,她曾在那个时空中博物馆见过三层的,文物呀!
幸亏听了大哥的话,后来又用小铁锨慢慢挖到门后,没有伤到箱子和里面的瓷器。
她是看了又看,摸了又摸,都没注意旁边的动静。
已经站起来的几个人,在管氏无声的瞪视中,都不敢开口,沈志侧身拽拽妹妹的衣领。
心想:早知道娘会回来,他就应该第一时间掀开瓷盒盖,瞅瞅传说中的金页子(金叶子)究竟长什么样。
后知后觉的沈笑抬头看到管氏,捧出瓷盒起身,“伯娘,你看我们挖到宝贝了。
里面说不定是我娘藏的金银。”
管氏看着递到面前的瓷盒和门口以及西半边门后的大坑,深吸一口气,小心接到手里,“你们怎么发现的。”还知道在西边门后埋着。
沈笑突然意识到,伯娘晓得这里装了什么,糟了,她该不会是判断错了吧?
“娘,是我挖的。”沈远第一个出声。
“娘!”
“伯娘!”
管氏止住一个个急于认错的他们,在周氏的搀扶下进到屋内坐下道:“把坑填好吧,东西不能再放进去了。”
“唉!”沈远哥仨儿利落的填坑。
沈笑揪了一下衣角,笑道:“伯娘,我看我娘写的在门槛下挖出了金页子,就……”
“七两,你过来。”管氏让周氏端水拿来一块布巾,十分认真的,轻轻擦拭着一尺见方的瓷盒。
沈笑扭头看看三个假装干劲十足埋坑的哥哥,一步分作两步挪到管氏身侧。
“伯娘,”她喊的声音很轻很软。
管氏侧头一笑,“来打开。”
沈笑咬咬唇,在伯娘的注视下开了瓷盒盖子。
没有想像中的金光灿灿,只有几颗小巧的金瓜子躺在红色的硬壳本本上,旁边放着一枚红色狮纽印章。
立在一旁的周氏自然也看到了,她跟父兄给大户人家送活羊时,是见过金瓜子的,她爹还收到过一颗,一直藏着。
一个大概有一两,这几个就是八两。
沈远三人也停下动作,悄悄勾头看了一眼。
管氏无奈,让沈笑和她一起净了手,然后道:“都过来吧,这里确实是宝贝。”她拿出红本本给沈笑:“打开看看。”
沈笑接到手里打开,移步和兄嫂们一起看,竟然是爹娘的婚书。
上面有爹娘及他们父祖三代的名字,外祖父母的名字下竟还有私印。
后面一溜儿的证婚人、媒人、主婚人签字盖章。
最后面还有他们这边县衙的大印。
管氏看着沈笑,正色道:“这份婚书,你娘说是她娘早就给她备好的,除了媒人和主婚人,其他都是早前填好的。
有了这份婚书,再加上成亲时请的官媒和官府的盖章,你娘和你爹就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
你说,是不是宝贝?”
沈笑连连点头,外祖母威武。
然后管氏又拿出最下面的一张房契,道:“这是你曾外祖母的一处私产,在贡院附近。
你娘说这院子是个一进小院,有一对夫妻守着。
春闱时租出去落下的钱财,就给他们守房子修房子用。”
沈笑接过一看,是红契,她对沈曜扬了扬,“三哥,会试殿试时,你就住这了。”
她也是在京城有房的人了,太不可思议了。
沈曜摸摸鼻子,觉得七两说的就像他马上就能会试一样。
“那我们什么时间去看看?”沈志的眼睛贼亮。
“等你们谁中了秀才再说。”管氏斜了他一眼。
沈志立刻缩到大哥身后,重任还是交给三郎吧。
管氏环视一圈儿孩子们,“好了,你们也都看到了,印章是七两外祖母的,金瓜子本来有十几颗,你娘买田,置办物什,又和你爹去了趟保定老家祭拜,花用了一些。
七两,这些今天伯娘就交给你保管,金瓜子就是你娘留给你的陪嫁,不准动,知道吗?”
本来还想拿金瓜子买地的沈笑,瞬间歇火儿了,伯娘说了不准动,那是一定不能动的。
“还有你们,七两是妹妹,她小孩儿心性就算了,你们居然跟着一起起哄。
大郎和你媳妇把地给我做回原样,二郎三郎继续去装麦入仓。”管氏扫视他们,垂眸后又掀了掀眼皮道:“除了七两和老大家的,晚上你们都到书房跪半个时辰。”
沈笑想求情,没张口就被管氏抢白:“不许求情,你给我回屋好好歇着去。”
说完,她就带着垂头不语的两个儿子走了。
走到大门处,沈曜顿了顿,终于张口道:“娘,我看那证婚人的名字,像是文昌书院已故山长的名字。”
管氏停下,叹道:“你四婶的娘,真是用心良苦,吃亏在没娘家依靠。
你们兄弟要争气,两个姐妹将来也好身后有倚仗。”
“放心吧娘!”两兄弟立即表态,有他们在,谁敢欺负大姐和妹妹。
西院
“大哥,大嫂,对不起!”沈笑十分不好意思。
沈远笑道:“净说傻话。”
周氏帮她整整衣衫,也笑道:“我们还不是想看看,传说中的金叶子到底是书页样,还是树上的叶子样。”
“大嫂,将来我一定会让你看到的,咱们让金铺做成各种样子,随便你挑。
放一起给昌林娶媳妇儿。”沈笑黑眸闪亮,若宣誓般道。
“好,我先谢谢七两了。”周氏十分捧场。
大哥大嫂都不让她动手帮忙,沈笑只好抱着瓷盒回屋,又宝贝似的放进了空间的书房。
百无聊赖的她,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继续翻看她娘陆氏的手记。
钱能通神。
出手大方的陆氏,很快查到,当初那小妾随父亲赴任途中流产了,说是不容易再孕,她把这怪罪到亲娘身上。
所以回来守丧后,小妾身边出过天花的妈妈,从庄子上拿了染过天花的衣物,趁自己哭晕在灵堂时,裹在了自己身上。
知道祖母疼她这表甥女,怜她在继母手下讨生活,是从小带在身边养大的,比孙女都亲。
陆氏就准备另辟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