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也挠着脑袋,与周大棒一样,觉得面前的防弹衣可带,可不带。
因为纸糊的防弹衣谁见过?
反正他们是没有见过。
而且在这之前,什么是防弹衣他们都不清楚。
但是谢晋元与赵北山这些军事院校的高材生却听说过,在国外有一种可以防弹的背心,穿上能防御子弹。
只是这东西,他们根本没见过。而端午仅是弄了几本厚厚的书,中间塞了几块从墙壁上凿下来的瓷砖,这便成防弹衣了,恐怕打死他们,他们都不信。
但端午也不解释,仅是做了一个示范,他掏出手枪,对准桌子上的防弹衣,就是一枪。
近距离射击,防弹衣因为子弹的侵彻力而微微弹起,少量的烟雾也随之腾起。
但令人乍舌的是,看似可以轻易穿透的几本书,子弹却嵌在了里面。
周大棒瞪大了眼睛,如获至宝一样,拿着那纸糊的防弹衣,反复看。然后跟疯子一样哈哈大笑:
“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能挡住子弹。老子这辈子真是白活了。还号称军中逃命第一人呢,结果平日里都用来擦屁股的废纸,竟然才是保命的宝贝啊!”
谢晋元也愕然道:“端午兄,这是什么原理?”
端午笑道:“没有什么原理,只是子弹被书挡住了而已。
当然了,只有书是没用的,三本六公分的厚度,只能挡住手枪子弹。将书与瓷砖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才能挡住步枪子弹,甚至是机枪子弹。
所以,你们也不要把这防弹衣当作万能的。他只能保命一时,两枪,三枪后,防弹衣就碎裂。明白了吗?”
“明白!”
刀子应道,然后去把那没有枪洞的防弹衣抓走了。
周大棒瞪着眼睛,楞了半天,然后便骂道:“小兔崽子,还说老子怕死,你干啥拿没有枪洞的?孔龙让梨你知道不知道?”
“老家伙,那叫孔融让梨。”
刀子背着周大棒摆了摆手,根本不买周大棒的账。
“团座,你看这小子,欺负老实人。这防弹衣坏了,您再给我换一个。”
周大棒又去求端午。端午拍着周大棒的肩膀道:“你这么滑,小鬼子的子弹怎么能打到你?去吧!我也跟你去。你还怕吗?”
“嘿嘿,团座去,那是自然,......”
周大棒嘿嘿笑,因为有端午去,他的心里才有底啊!
然而此时,谢晋元却担心的道:“端午兄,我去吧?您留下来坐镇指挥。”
端午看着谢晋元,笑问道:“你会打坦克吗?你有与坦克作战的经验吗?你知道小鬼子坦克的弱点吗?”
端午一连串的反问,令谢晋元哑口无言。
“把你的枪给我,就算你也跟着我上前线了。”
端午打趣的说道,谢晋元把自己的中正步枪,从肩膀上解下来交给端午。
但是,就当这枪刚刚要递到端午手里的时候,谢晋元却突然收了回来,嗤笑道:“怎么端午兄?你不总说,小鬼子的三八式步枪比中正好用吗?”
“物以致用!想不想看,用中正式打小鬼子的坦克?”
端午反问,谢晋元乖乖的把枪交了出去。因为中正式打小鬼子坦克,这不仅仅是奇闻,而是对日军战车部队的一项新战术。具有里程碑一般的意义。
因为试想一下,抗战初期,中国军人为什么死伤那么多。小鬼子可以长驱直入,先夺东北,后入关华北,再打上海?
第一是小鬼子的武器装备优于我方,第二是小鬼子的训练方法优于我方。而第三就是小鬼子的战车部队。
小鬼子的战车部队,在中国非常的狂妄,根本就没有将中国军人放在眼里。
究其原因就是,中国没有相应的,对付小鬼子战车的武器装备。
而倘若端午能借助这一把中正式步枪,打了小鬼子的坦克。那么中国军人再遭遇小鬼子的战车,就不会显得那么无力了。
所以谢晋元直接跟在端午的身后,端午赶都赶不走。
“行,就老谢一个人跟着我,其余的人,都在四行仓库里老实呆着。”
端午最后下了死命令,其他人才不跟着去。否则一个团,就都跟着端午压了上去。
出了四行仓库,一行四个人,端午,谢晋元,刀子,周大棒,沿着废墟悄悄接近两百米外的战场。
两百米外,陈树生正带着六个战士,用一挺机枪,五条步枪与小鬼子的坦克周旋。
他们基本上打两枪就会换一个地方,否则就会遭遇到小鬼子机枪的扫射与炮火的攻击。
北野三十七朗的攻击最为凶猛。他对准陈树生所在的位置就是一炮。
而倘若不是陈树生认真执行端午的命令,打两枪就换一个地方,恐怕他此时,早就被小鬼子的炮火给炸碎了。
陈树生与其他的士兵一样,都十分佩服那位比他们年龄还要小的端午长官。
他们觉得,端午就是神,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算到,仿佛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样。否则他带着机枪排,一连的一排,二排来阻击鬼子的坦克,此时也不知道要伤亡多少。
但现在呢!他们来的时候六个人,现在还是六个人。除了有一个战士负轻伤以外,其余的人身上,竟然连一个伤疤都没有。
“嘿嘿!小鬼子,你就特娘的浪费炮弹吧!老子再换一个地方打你。”
陈树生嘿嘿笑,闪了。独子剩下北野三十七朗在坦克里咆哮:
“八嘎,支那人狡猾、狡猾滴。混蛋,他们没有几个人。他们是在嘲笑我们大日本皇军无能吗?给我冲过去,我要用帝国的战车,把这些支那猴子碾的尸骨无存。”
北野三十郎十分恶毒的诅咒。
但是,他冲不过去。挡在他的面前,至少有八、九辆坦克的残骸,堵在整个街道上。除非他的坦克生了翅膀,才能从这些报废的坦克上面,飞过去。
然而也正在这时,另外一辆战车的车长却用步话机联系北野三十七郎道:“阁下,战局对我方十分的不利,我们不能再在这里与支那军人纠缠下去了。我们已经失去了步兵的保护。”
北野三十七郎不屑的道:
“八嘎,在这种时候撤退,你是疯了吗?敌人已经没有能对付我们的武器了。他们没有炮弹了。
在帝国的战车面前,支那人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我们想办法冲过去。只要让我把战车开到四行仓库的面前,我就会让那些支那猴子知道知道,大日本皇军的厉害,......”
“阁下,阁下!我发现有几个支那人,鬼鬼祟祟的正向我们接近,手里还拎着什么东西。”
不待北野三十七郎把话说完,另外一辆坦克上的车长,便不得不打断北野三十七朗的狂妄。
“纳尼?”
北野三十七朗诧异,刚想打开坦克上方的舱门一探究竟。却不想也正在这时,步话机内一声枪响传来,而紧接着便是鬼子兵的大声喊叫:
“车长,车长中枪了,我们呆在坦克里,也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