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安为了等她说话,昨天就跟着谢博文回了谢家,但等到中午都没等她回来,实在待不住了饭后便下楼打了两套拳,然后等他回来的时候就被告知谢羲和又走了。
林敬安瞬间:“……”
那种十几年没体会过的心累感再次涌了上来。
没辙,只能继续在谢家呆着。
而此时的谢羲和刚刚抵达钟家,只带了朱明和盛时璟刚派给她的玄三。
朱明负责明面上的琐事和安全,玄三则负责暗中的保护,不过这会儿依照谢羲和的吩咐走到了明面上。
三人到钟家的时候钟毓秀已经带着人在钟家的大门口等着了,身后跟着长长的两列卫兵,粗粗一看足有五十几人。
谢羲和略沉默,手指划过:“别告诉我这些都要跟着一起去后山?”
钟毓秀笑容浅浅:“我爸不放心,非要我带着才准我去。”
谢羲和再次陷入了沉默:“你也去?”
钟毓秀眨了眨眼睛:“不行吗?”
保证道:“你放心,我就跟着看看,实在走不动了就原地休息,不会拖你后腿的。”
谢羲和持怀疑态度。
倒也没执意阻拦。
她其实还是能理解钟毓秀的心情的,这姑娘本就是坐不住的性子,却因为身体的原因不得不做出一副温和娴静的模样。
如今身体终于好转了些,自然是一抓住机会就想往外跑了。
连去自家后山转转的机会都不放过。
一行人直接横穿了整个钟家庄园,从庄园后方的小门处下到了后山。
直到此时谢羲和才明白钟家主为何会同意钟毓秀跟着一起过来。
只见本来凹凸不平的山路上被修筑出了一条长长的楼梯通道,从后门的位置一直到山路的尽头。
通道两边还用高高的铁丝网拦了起来,避免行人因失足而从山道上跌落。
都不用问,只看道路两边新鲜的泥土痕迹就知道这条道是临时修筑出来的。
谢羲和再次见识到了世家大族的底蕴。
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钟毓秀抿着嘴笑道:“这条路是通往钟家祖坟的,年初的时候就有人提出要把路修建起来了,但因为那段时间我身体不好,家里没工夫管这些小事便拖了下来。”
“昨天你说了要去后山的事后我就和我爸提了下,他就临时找了人把路修出来了。”
“材料和人工都是一早就准备好的,不费多少事。”
谢羲和无话可说:“走吧。”
说着便率先走上了山道。
不用爬山速度便快了许多,只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一行人便抵达了钟家祖坟的位置。
谢羲和视线扫了一圈后便在原地顿了下来,顺便扯下了一直背在身上的单肩包。
随手一倒就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乒零乓啷,丁零当啷。
一阵杂乱的声音后,各种小工具散了一地。
罗盘,朱砂,符篆,龟甲,铜钱……哦,还有一张写着“谢半仙”的横幅,用一根小木棍插着做成了小旗子的样式,在一众物品之中格外显眼。
别说钟毓秀和钟家卫兵了,就连最近一直跟在谢羲和身后的朱明和玄三都陷入了迷之沉默。
谢小姐(羲和姐)确定不是来开玩笑的吗?
谢羲和挺认真的。
先是随手将写着谢半仙的小旗子插在了一边,再从一堆东西中抓出了一个罗盘单手托着,然后就捏着空余的手随意的掐动起来。
虽然卦算能力是天生的,但真正起卦测算还是第一次,业务不怎么熟练,掐的挺不像那么回事的。
也就颜值和气质在那撑着,换一个人弄出这副架势,谁看了都要以为是从某个精神病医院逃出来的重度精神病患者。
众人满脸的黑线
谢羲和倒是挺淡定的,一点也不把那些怪异的目光放在心上,继续掐自己的。
动作也快,就一分钟的时间吧,她便停下了动作低头朝罗盘看去。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罗盘的坎位已经弥漫上了漆黑一片的煞气,浓郁到有如实质。
似是察觉到了谢羲和的目光,煞气突然剧烈的翻涌了起来,试图朝谢羲和逼近,却在下一刻猛地一震,逃也似的退回了原位。
谢羲和眸光平静,抬手指着其中的一个方向问:“那一片,是谁的坟墓?”
钟毓秀顺着她的方向看去,等看清方位的时候,瞳孔立刻不受控制的轻颤了颤,道:“是主家一脉的墓地。”
她抿着嘴唇,继续道:“我嫡亲祖父,曾祖,高祖,天祖……的墓地都在那一片。”
她看着谢羲和,心中隐隐不安:“有什么问题吗?”
谢羲和的视线落在了她眉心处,只见那金色功德之光后的煞气翻涌的更剧烈了。
忍不住蹙了蹙眉头,道:“你退远些。”
钟毓秀什么也没问,依言退后了数步,一直退到了一众钟家卫兵的中间。
谢羲和顿了顿,最后还是从地上的那一堆符篆黄纸中取出了几张画了几道,递给了守在最前面的几个卫兵:“拿着以防万一。”
卫兵们迟疑着接过了。
涉及到玄学的事就不太好解释了,谢羲和便没有多说什么,跟钟毓秀打了声招呼后便朝着先前指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钟毓秀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跳无端加速,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让她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谢羲和单独给她的符篆。
谢羲和最后走到了钟毓秀祖父的墓地前方,欠身行了一礼后便在墓碑的边上蹲了下来。
隔得有些远了,且被其他的墓挡住了视线,大家看不清她在做什么,却能隐约听到咚咚咚的敲击声。
跟着一起过来的管家坐不住了,扭头朝钟毓秀看去:“这……大小姐,这是不是不太合适……那可是老家主的坟墓……”
钟毓秀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沉默片刻,道:“钟叔还记得我五岁那年做的梦吗?”
时间有些久远了,钟管家沉吟许久才想起来,瞳孔微微一震:“您是说……”
钟毓秀点了点头:“我一直隐约感觉到了不对,但父亲也请人看过了,却始终找不到根源。”
她紧盯着谢羲和的方向,小脸少见的沉肃:“先静观其变吧。”
钟管家立刻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