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王成的带领下,苏觉拖着萧紫鸢,跑了一趟五里坡。
这儿,有大量的弟子汇聚,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大部分出售的东西,主要来自三个层级,首先是各大主峰自身产出以后,多余出来的东西,无法消耗,就拿到这里来,以物易物,或者以物易源。”
“比如说,百草峰,还有香药峰,因为产出的草药过多,有许多生长的不太符合要求,或者品相不好的药材。”
“他们本身,和正常的草药其实没什么区别,长出来不易,想要使用又有更好的,而且丢掉也浪费,所以在这里,可以用很低的价格买到。”
五里坡是块平坦的坡地,建着很多亭子,还有一些摊位,有的干脆就铺块布,上面放上要交易的东西,静待买主上门。
王成显然是经常来这里,对里面的门道很熟。
“所以,你能一路修炼到神海境界,也离不开这里的帮助吧?”
苏觉不是很喜欢这种人挤人的情况。
他尽可能低着头,不引起注意,小声问着。
“我确实来这里买过不少灵药,能够这么快突破,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因为是宗门默许,可以自由在内部销售的聚集场所,所以王成也不藏着掖着。
每天出没在这里的内门外门弟子极多。
符合规矩,不触犯某些禁忌的情况下,没人管你。
苏觉边跟着他走,边随便看着。
如果他没有被慕怜月收为亲传弟子,而是从一个入门的小厮做起。
或许要走的,就是眼前这么一条路了。
很快,穿过外门杂务的,到了里面的铺子前。
王成示意道:
“这里,就是特供给宗门弟子的肉市了,师叔你是亲传弟子,按理来说,应该折七成的价。”
“像我们这些普通的内门弟子,就只有八成的折价可以享受,不过还是很划算的。”
苏觉听着,瞬间从太琼峰那种与世俗,格格不入的状况当中,又回到了红尘里。
耳边的嘈杂,有时候让他一阵恍惚,怀疑究竟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的。
“你光站着,发什么呆,进不进去啊?”
萧紫鸢在旁边反问,一脸看傻子的模样。
顿时,苏觉整个人如梦方醒,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他震惊的发现,练灵以后,那种不适感,还是存在的。
从根本上,他还没做到,完全掌握这幅被劈碎以后,重新凝练的身体。
质壁分离的感觉,很不好受。
“没什么。”
摇摇头,苏觉带着他们两个走进去。
仔细询问了好几种食材的价格后,苏觉货比三家。
又去了主峰经营的,还有宗门外,依靠着摇光宗的修行家族,所经营的铺子。
回来时,他拿自己不多的源石,买了足够吃上半个月的量。
至此,他乾坤袋里,就剩下不到三斤源石,穷得叮当响。
回到太琼峰后,苏觉一股脑的嘱咐他们,就按慕怜月说的办,接着就蹿上山顶。
“徒弟,回来了啊。”
“带回什么好吃的了?他们几个没有不听你的话吧?”
看着自己这便宜徒弟归来,慕怜月靠在灵泉的石海边,随口问着。
也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某种关切,已经从她素来对什么都无所谓的状态中,逐渐渗透出来。
“回师尊,弟子身上的源石不多,只采购了半个月的食材,今天先吃红烧甲鱼吧,至于他们听不听我的话…”
“有什么不对,你可以直说。”
看苏觉欲言又止,慕怜月轻声追问着。
从心底的态度来说,苏觉的地位,肯定是远在这些家伙之上的。
如果连她的话都当耳旁风,就别在这太琼峰上待了。
“师尊,我感觉萧紫鸢和王成还好,他们俩,一个是奔着你来的,一个似乎满脑子都是攀我的关系,所思所想都很纯粹。”
“反倒是那个道宫境界的,还有陪着他的那两个,有点像养不熟的白眼狼,我看得出他们从心底就不服气。”
认真想了想,苏觉不打算瞒着慕怜月。
相处这些天,他已经掌握了说话的尺度。
结合自己这便宜师尊,这些天表现的态度来看,既然问起,就可以挑明了。
他本身,并不反感,萧紫鸢还有王成的做派。
是人都有所求,都有想法,这不是错。
而他们俩,都是纯粹的人,目的很清晰的同时,也基本无害。
反倒是那三个家伙,苏觉总有种不放心的感觉。
“嗯,既然你觉得他们有问题,那他们估计也待不长了。”
慕怜月闻言,没急着否认。
她的话,像是没头没尾。
但苏觉明显读懂了,自己这师尊和他的想法类似,只是没有明说。
那剩下的,就不需要自己操心了。
苏觉钻进厨房,起锅烧水。
抱着王八,给他放到案板上。
他反手掏出出自己的钨铁短剑,手起剑落,先给王八头砍下来,接着砍掉四肢。
沿着甲壳的缝隙,割开所有的边肉,把整个王八壳子掀开。
苏觉抬剑连剁数下。
中平法宝,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在承担了杀鸡,砍树,宰鱼,割鸭,雕刻,开膛破肚,被御等一系列的离奇的操作后,此刻他又承担起来剁龟的重任,背后的真相令人暖心!
咔咔咔。
几声脆响传出。
就算不动用法力,切只王八还是绰绰有余。
苏觉把肉块,都放到清水里冲洗,洗干净血水之后,下到滚开的锅里,进行焯水。
这个过程不用很长,恰好时间后,他捞出王八,控干水分的同时,重新起锅。
下油和葱花炝锅,各种调味料备好,沥干的王八,顺势入锅,在烧热的油里,开始噼里啪啦的大火爆炒。
刺啦刺啦的声音,十分悦耳,听着就知道,这是美味诞生之前的动静。
慕怜月在旁边,看着这一步,十分心满意足。
“下一步,就是加调料,继续翻炒,接着加水,大火烧开,然后小火慢炖。”
喝着差点意思的竹筒酒,慕怜月依次猜测着苏觉的举动。
久处以后,她都能总结出,自己这便宜徒弟做菜的规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