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房间之后,司景寒却没有回自己房间休息,而是趁着夜色来到了另一处地方。
这是一处阴暗潮湿的地牢,钉在天花板的两条锁链,正吊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
轮椅缓缓滚动的声音传来,男人艰难地抬起头。
司景寒面无表情,眉眼间满是阴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狈的男人。
“恭贺司少您新婚大喜。”男人嘶哑地笑出声,眼底是一片嘲讽。“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顾轻烟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娶了她你就等着几顶绿帽子落在脑门吧。”
“是吗?”司景寒幽幽道,随即挑眉冷笑,“那真是让你失望了,顾家新换过来的这个,可是柄未开刃的好刀,随时为我所用。”
想起来慕轻语的那双眸子,司景寒勾唇,眯了眯眼睛。
男人闻言似乎顿时失了兴致。
“新婚之夜,司少还来探望我,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我为何会来,你应该心里很清楚吧?说……是谁害死了慕城?”
司景寒的气势让男人从骨子里感到战栗,可是,他依然咬牙死撑道:“想知道啊?去问慕城啊!”
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司景寒,他眸子顿时猩红,从轮椅上霍然起身,抬脚狠狠地将男人踹出一口鲜血。
此时此刻,司景寒携怒而立,双腿劲瘦,笔直修长,任谁来看都跟“残疾”二字搭不上边。
下一秒,司景寒弯腰,揪起了男人的衣领,嘴角扬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不说?可以,我总有办法查到底,而你就在这地狱中永远为慕城赎罪吧。”
如果不是慕城,今日的司景寒就真的是个短命的残废了。
慕城,是替他死的……
门再一次打开,司景寒沉步走出地牢。
他紧握右拳,在心底发誓。
此生一定要为慕城报仇。
……
第二天,清晨。
慕轻语从梦中清醒。
她快速起床整理形象,然后打开房门向外走去。
“少奶奶早,请下楼用餐。”指引的佣人立即便出现了。
慕轻语拘谨地点头,来到了司公馆的餐厅。
餐桌上中西餐应有尽有,规格豪华,色香诱人,无不透露着“壕无人性”的气息。
司景寒早来了,他身穿黑色西装,气质疏狂不羁,懒散地坐着,目光百无聊赖地盯着餐厅里的一处大屏幕。
慕轻语这才注意到,司景寒手里还拿着一个游戏手柄,修长手指灵活翻飞。
黑色手柄衬着苍白如玉的手,格外赏心悦目。
“看够了吗?”低沉地嗓音依然带着嘲讽,司景寒眼皮都没抬。
慕轻语讪讪一笑。
“我还以为你们家主少爷、上流人士,早上起来都是读书看报的。”
感受到司景寒动作一顿,慕轻语便看到司景寒转头复杂地看着她,放出了一个“你是蠢货?”的眼神。
好吧,慕轻语选择闭嘴。
这顿早餐吃的十分窒息,司景寒一言不发,弄得慕轻语都不敢发出动静。
就在这时,屏幕上推送了一幅海报,慕轻语一抬头,脸便黑了三分。
海报上顾轻烟笑容甜美,纯良无害,正是她新剧的宣传。
没错,顾轻烟除了顾家千金的身份外,还是娱乐圈口碑很好的小花,光鲜亮丽,众星捧月,是无数人梦中女神。
可是,没有人知道,这幅天使面孔后是怎样一颗蛇蝎心肠。
娱乐圈舆论的力量有多强大,慕轻语前世已经领教过。
前世,顾轻烟就是用自己当红女星的身份来煽动网暴颠倒黑白,将慕轻语彻底踩到了泥泞中。
这一世,再看着这张脸,慕轻语只想将其诛灭。
司景寒发现了她的反应,也顺着她目光看去,然后不耐烦眯眼。
“这谁?比让你吃饭还专心?”
慕轻语顿时回神,看向司景寒,却发现他一脸陌生。
“司少,如果我没来,今天坐在这里的就是她,她就是你原装未婚妻顾轻烟啊。”
不是吧大哥,你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无啊?
司景寒移开目光,冷冷一笑:“呵。”
这反应什么意思?
慕轻语实在琢磨不透面前这人。
昨天她就发现了,司景寒确实如传闻所说,脾气之古怪,性情之恶劣已经令人发指。
不过,慕轻语此刻倒是冒出了一个可行的想法。
良久后,她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司少,如果我接下来想进娱乐圈,你能允许吗?”
慕轻语这个想法并不是一时脑热,而是以现下的境况,这确实是慕轻语最快的捷径。
她要复仇,要查清当年父亲身亡的真相,要让顾家付出代价。
可是这些,对现在一无所有的慕轻语来说,就是无稽之谈。
难不成依靠司景寒的实力?
不用想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司景寒不是慈善家,他能给她一个安全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慕轻语必须要快速得到金钱、人脉,以及舆论的力量。
“娱乐圈?俗不可耐,肮脏不堪。你也要去追逐名利?”
司景寒擦了擦手,语气冷淡且鄙夷。
“正如你所说,司少。娱乐圈是座名利场。可也是情报与阴私传播最密切的地方,我若稳稳扎根在其中,必能通过千丝万缕的脉络为你提供助力。”
慕轻语不紧不慢,条理清晰地开口:
“只要您不反对,我必能尽力做到最好。”
她目光坚定,不卑不亢。
司景寒看着面前的人,饶有兴致地扬了扬下巴。
“口气不小,说的挺好,所以你有什么实力?”
“你要知道,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把自己放在舆论之中。你别忘了,你现在还代表着我司景寒的脸面,我凭什么冒着风险放你去抛头露面?”
司景寒挑眉打量着慕轻语,慢慢悠悠地开口道,语气玩味。
“我只会证明。”慕轻语点头,然后起身,环顾四周,赫然发现了小厅里摆放的一架钢琴。
慕轻语请司景寒坐好,自己来到了钢琴边。
她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凭着前世记忆开始了她指尖翩然的演奏,紧接着,她轻启朱唇,空灵歌声随琴声而起,流淌在空气中。
慕轻语的父亲慕青山是艺术大师,从小她便精通了各类乐器。
前世,她还得到过国际音乐协会的席位邀请,是全世界唯一个受邀的东方面孔。
司景寒静静地听着,良久后,微微勾起了唇角。
慕轻语,你真的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