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辜负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韩新月哽咽了，苏小小扭头看，她的眼眶里有泪水，在月光下晶莹剔透。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该知道是今天这个结果。”
她的嗓音苍凉无力，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
“可我是爱你的。”
张伟往前走了一步，急切的说。
“呵......”
韩新月嘲讽的笑了笑，眸光忽而变得锐利。
“别说‘爱’这个字。”
“新月......”
“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韩新月低吼道。
那张伟显然也是怕事，韩新月这么一威胁，他果然是怕了，只说下次再来找她，就匆忙的跑了。
苏小小感受到了他在经过她身旁的时候，他黑眸中迸射出的冷。
她不在意，反倒是看他那仓皇离开的身影，心生鄙夷。
这样的男人，自私自利，要是韩新月真的和他走到了最后，恐怕也是不会幸福的。
幸好，他们分手了。
韩新月收回了本在捂着苏小小嘴的手，抱歉的说：“小小，实在是对不起，我......冒犯了。”
苏小小不在意的摇头，说：“韩老师，没事，我没生气。”
月光下的韩新月，柔美的眼憔悴，她娇小的身子在这夜色下，那么的柔弱，那么的无助。
苏小小莫名的，有些心疼。
“陪我在这聊聊吧。”
韩新月拉了苏小小，竟然是熟门熟路的带她走到了操场边的阶梯上坐下。
她们抬头看夜空中的月亮，韩新月也缓缓说出了她和张伟的故事。
“我和他其实都是这市一中的毕业的，我们两家人都很穷，所以我们都格外的努力，后来考上了好的大学，他承诺我，大学毕业了就娶我，只可惜，他前些天娶了一个比我家条件要好很多，能给他好工作的女孩。
他说，他们这样的穷苦人家，不管再努力都是没用的，只能是借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还说等他有地位了，就和那女孩离婚，再回头娶我，让我等他。”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里，有太多的故事。
她说到了最后，如待放的花骨朵的唇多了一抹的自嘲和苦涩。
“韩老师，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幸运的女孩。”
苏小小浅笑说。
韩新月闻言，很是诧异。
她扭过头来看苏小小，眼含疑惑。
“幸运的女孩？怎么说？”
“因为你错过了一个不好的男人，难道不幸运吗？”
苏小小甜甜一笑，并没有因为此时韩新月的难过，也露出一脸的同情之色。
反而，她很欢喜的样子。
“一个口口声声说爱你，却受不了贫穷，要去娶别人，还要在娶了别人以后，让你耗费青春的去等待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的未来的男人，这种男人最自私最渣了，你错过了他，你该高兴，要不然真和他继续下去，指不定就被他给毁了，所以你要庆幸自己没有那么的倒霉。”
韩新月听着她说完她的看法后，已然是瞠目结舌。
“小小，你......真的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小丫头吗？”
一个小女孩，怎么会对大人的感情问题看的这样透彻？
苏小小自然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只不过，她死过一回了，对一切都看透了。
“我可不小了，所谓旁观者清，我一眼看见那男人，就觉得他不是好人。”
她眨着她无辜天真的双眼，笑盈盈说。
“这样的男人，根本配不上我韩老师这样美，这么善良的女孩，你可以有更好的人。”
韩新月哭笑不得！
她瞬间有一种其实苏小小比她大，比她懂事，比她经历了更多的错觉。
可明明她就是一个小丫头，是比她小了快十岁的一个学生。
“我觉得今天晚上我们该好好庆祝。”
苏小小很雀跃，似乎也不同情韩新月其实现在还有点难过的心情。
韩新月也被她的这些话说动，轻轻点头说：“你说的没错，我很幸运，张伟......确实是我看错了他，我们如果真的结了婚，怕也是过不到一起。”
她本微蹙着的细眉渐渐的舒展开，她轻握苏小小的手，说：“小小，谢谢你，我忽然想开了，不再纠结这件事了。”
“不用客气。”
她爽朗说。
韩新月向来是和她像是朋友一般，虽然她们是师生关系，此时却更像是朋友。
“不过小小，今天晚上的事......”
“放心吧，我不会对外说的。”
苏小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也就直接说了她的态度。
韩新月欣然轻笑，与她四目相对间，苏小小觉得她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眼看夜深了，韩新月让她早些回去休息。
再回宿舍去，苏小小很快入睡。
次日早上七点，她早早起来，和程悦她们一起去食堂吃早餐。
韩新月端来了一些包子馒头和豆浆，师生六人围坐在一起。
“小小，你的手没事吧？参加比赛会不会力不从心？”
韩新月递给苏小小一个包子后，关切的问了一句。
“没事啊，已经不疼了。”
苏小小灵活的转动着她的手，没有一点受伤后的柔弱和可怜。
“不过是写几个字而已，小菜一碟。”
“小小，你可真是厉害，要是别的女孩，指不定就要说没法考了。”
李然扒开包子，并没有吃，忍不住说了句。
“也就是你们命好，我和小小一样，可是从五六岁开始干农活的，什么苦都吃过，这点擦伤是常有的。”
韩新月说着又给了苏小小一个馒头，让她多吃些。
“韩老师，那你们是不是可以称为‘同是天涯沦落人’？”
赵文兵玩笑着问。
苏小小和韩新月对视，随后一起点头。
她们的融洽，让一旁的程悦却不太高兴。
从昨天开始，苏小小成了大家关注的对象，而她，却被大家当空气一般的忽略。
过去，她走哪都是焦点，为什么现在转换了角色？
叶辰是沉默的，只是看苏小小的时候，他的眸色讳莫如深，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在食堂用过了早餐，他们也不敢多耽误，收拾好东西就去了考试现场。
考场的门外，已经聚集了好些人，都是来自各县的成绩优异的学生。
“小小。”
在苏小小看着周围人群的时候，苏建飞走了过来。
苏小小看见他，下意识的把手放到了身后，才朝他微微笑了笑，“建飞哥，看你精神很不错，这次考试你加油。”
“你也是，要加油。”
苏建飞笑说，沉默片刻他说：“昨天中午我找你，一直没找到你。”
“我......我和同学出去了一趟。”
苏小小迟疑了一瞬后说。
有催促着考生进场的广播传来，苏小小来不及和苏建飞道别，叶辰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拉起她就走。
苏建飞看苏小小就这么被叶辰带走了，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就好似本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夺了去。
“叶辰。”
他轻声呢喃着着两个字，若有所思。
考试是上午一场，下午一场，上午考试时间是一个半小时，考语文，下午是考数学。
考场里，程悦坐在苏小小的身后，抬头看她瘦弱的身影，心想她就算是勉强来参加考试，怕也发挥不了最佳状态。
这么想着，她本有些纳闷的心情好了一些。
漫长的考试，苏小小却是发挥自如。
“小小，这次考的怎么样？”
下午的数学也考完，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刚从考场出来，程悦便挽着苏小小手，期待的问。
苏小小看穿她所有的心思，只淡淡说：“还行吧，这次的试卷虽然有点难，不过还好。”
她的轻松，让程悦的心就咯噔了一下。
这是市里举办的竞赛，来参加的同学都是各县的佼佼者，所以出的题目难的很，她也是考的很辛苦，可苏小小那泰然自若的样子......
一时，她忐忑了起来。
“是吗？那你真是厉害，手受伤了，还能发挥的这么好。”
她心里五味杂陈，脸上倒是没有显出一丝一毫。
苏小小轻轻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正好碰见了叶辰他们，苏小小忍不住就调侃叶辰：“叶辰同学，这次的试卷这么难，你会不会是交白卷了？”
这么一句话，对叶辰是满满的怀疑，叶辰却不在意。
他双手在他的裤兜里，微昂着下巴，很是傲娇。
“放心吧，一定会碾压你的。”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其实苏小小和李然他们都是不相信的，只认为他是吹牛。
“好啊，我等着。”
苏小小那不屑的口吻，依旧是没有激怒叶辰。
“大家都出来了？”
韩新月在人群中找到了他们，“考完了，就别想了，总之自己尽力了就行。”
眼看他们的神色各不相同，她宽慰道。
“回镇上的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我们快走吧。”
他们并没有要在市里多待上一天的计划，五点左右出发回县城，还能赶在天黑的时候到。
所以大家早就提前收拾好了书包，出考场后就要回去。
“我的手表呢？你们谁看见了我的手表？”
恰在这时候，和苏小小她们在同一个考场考试的女生突然惊呼尖叫。
“那可是我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是纯金打造的对我很重要。”
那女孩说着说着哭了出来，看着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