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席有幸环顾了房间一圈,“约到这?”
“对,就在这。我先问问她的意图。”慕何微微点头,“等下你到浴室里等等。”
席有幸蹙了蹙眉,不解地问:“我为什么要去浴室里等?”
“我和别的女人独处一室,你不会觉得不妥吗?”慕何无奈地反问老婆。
“……有顾虑那你选这里干什么?”席有幸避开了他的问题,“可以选别的地方,不是更方便?”
“唐荷目的不清,专门跑到我们这层楼来盯梢,这层楼的问题还是在这层楼解决。”慕何淡声解释着,手指悄无声息地挂住了妻子的发尾,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挠着。
“她应该是看见我进你的房间了。”慕何接着说,“放在这里谈,也能让她眼见为实,拿些证据。”
他指的这些证据,都是为了隐瞒他和席有幸真正关系的假证据。
“你不肯公开我们的关系,我就只能昧着良心,骗人了。”
慕何叹息着,指腹往上攀着,勾点住了妻子的肩头,一个个小动作好像在明明白白地彰显他的委屈。
席有幸抿了抿嘴角,听出他的埋怨,却没再多言,只问约了什么时间。
慕何回答之后,她拿出手机看了时间,“那人快到了。”
说完,她就要起身去浴室,却被慕何按住。
“还有一点时间。”慕何说着,视线落到了她颜色鲜艳的唇瓣上,眼神意味深长,“你再给我点安慰,嗯?”
席有幸眉尾一挑,目光不善地睨住他,“到底是几岁的人?还耍这种无赖的招式?”
“这怎么叫无赖?”慕何煞有介事地抬掌轻拍她的后脑勺,往前凑得近了些,“我这影帝都干这么憋屈的事了,你不该哄哄吗?”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隐婚他不情愿,不告诉别人他们的关系,这种做法他本来就不赞同,现在有曝光的风险,他还要出来划清界限……
当真是强人所难了。
他是毫无顾忌地在向妻子表达自己对隐婚安排的不满。
既然她不肯松口,那总得安抚一下他,给点甜头。
席有幸听清了他的意思,这么强烈的不高兴情绪,她也能感觉得到,但要让她再主动做点什么……
她不禁想到今天早上为他打领结,打得好像神志飞散之后做出的荒唐行为,心里难免踌躇。
再主动吻他是不可能的,她现在真的做不出来。
但要让他配合隐瞒,他要安慰,好像也不能说完全不合理。
综合下来,思绪绕绕转转了好一会儿的席总就是被慕影帝带偏了,真在考虑怎么给他安慰。
只不过这安慰有点难办,让她主动亲近他,比让她去处理公司的大项目大生意还麻烦。
席总犯难了,慕影帝握着她的手,若有似无地摩挲着掌心里的细腻柔滑,分明约见唐荷的时间就快到了,却是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仿佛根本不在乎即将到来的访客。
席有幸咬了咬牙,跟他耗着,等到门被敲响了,他还不松手,像是执意当下就要得到她的允诺。
敲门声催得越来越紧,席有幸咬了牙,甩出一句,“后补。”
慕何没有立即放开她的手,而是拿出手机点开了录音,笑着问,“是真的后补,还是缓兵之计?”
席有幸看清他的一举一动,冷哼着一个字一个字地砸下去,“真、的、后、补。”
“我要什么安慰都行吗?”慕何竟是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她看他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对那阵接连不断的敲门声置若罔闻,不由得气结,“你想要什么安慰?别太过分了。”
她最后的警告完全不起作用,慕何伏到她耳边,低声耳语了什么,惹得一阵异红从她耳根直铺到脖子上。
“这还不过分??”席有幸忿叱道,“你对过分的标准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你是要安慰我,标准难道不是该我定吗?”慕何理直气壮地坚持了自己的要求,“就只要这个安慰,算是夫妻间的小情趣吧,以前都没试过,你怕么?”
席有幸被激得当场冷呵一声,“你开玩笑吗?我会怕这个?”
“很好。”慕何满意地揉了揉她的长发,留恋不舍地搂住她的腰,紧了又紧,才松开,“那我等着我的安慰,你在浴室里好好听。”
“我对偷听别人墙角没兴趣。”席总语气十分冷酷地表达了自己对监视这种举动的不屑。
“是,我知道。”慕影帝从善如流地应和着,笑意深绵,“是我想让你听,一定要听。”
席有幸这才站起了身。
“有幸,我不想我们之间再有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我愿意向你开诚布公,不要拒绝,也不要忽视我的努力。”慕何的声音在她身后缓缓地响起。
席有幸目光变得复杂,随后嗯了一声,状似不耐翻地撂下话,“啰嗦。”便径直走近了浴室,把门掩上了。
慕何理了理衣服上的皱褶,走到门边,开门,和等候在房外的唐荷照了面,将人请进房间里。
唐荷卸了角色的妆容和造型之后,又化了一个淡妆,衣服也穿得文静娴雅,一切都很得体,不管是刚才的敲门声,还是慕何应门时,她的问好,甚至包括脸上带着的笑容。
既不会过于奉承殷切,也不带任何激进的势态。
只是看着慕何的那双眼睛一直透着很明亮的光彩,显然也并没有刻意去遮掩欣喜和爱慕之情。
慕何在演艺圈里待了这么些年,早就习惯了这种眼神,该看明白的,心里都犹如明镜。
“坐吧。”慕何指了指对面的一张沙发,安排了位子。
唐荷也没有拘谨,很听从他的吩咐,在沙发上坐好,安静等待他开口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也一直在打量房间里的环境。
等她打量够了,慕何也不兜圈子,径直说道,“你昨天来过这层楼。”
唐荷面上不显讶异,也不见心虚,坦然地点着头,“对,我是来过。”
“你可以问问题了。”慕何引导着这次谈话的方向,淡淡地又说,“什么都可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