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慕何说着,搁下了手中的酒杯。
“你……你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想法?”高墨着实吃惊不已,连喝酒都顾不上了,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毕竟他这个大多时候无欲无求,清高淡然的兄弟在跟他当面承认,他对一个女人动心了,还是很明确的喜好。
而且那个女人是席氏集团的总裁,一向阴冷待人,高傲冷漠,很不好亲近的席家大千金。
“不是,我更想知道,你喜欢席总什么?”高墨接着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慕何重新掂起酒杯,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目光忽的转柔了些,“你要这么说的话,嗯……她的长相就——”
“等下,老慕,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俗了?就是你一直不屑的那种俗,看脸?就因为看脸?”高律师这会儿下巴都快掉地上去了,简直匪夷所思。
“怎么?不能因为她长得好看?”慕何微微皱眉,“还是你觉得她不好看,怀疑我的审美?”
说实话,慕何这人也很倔,这么多年在演艺圈里发展,不仅攒了大量的经验,做出了耀眼的成绩。
他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标准,审美之类的问题,也不是能容别人随便质疑的。
高墨很清楚这一点,知道这老友会对什么事较真,当然不会跟他杠,更何况对于席有幸的长相,那在上流社会圈内,席氏千金的长相也能在名门闺秀样貌排行榜里排进前列。
单论样貌,没有人会说席有幸长得差,要有什么不满也多是说她长得冷,对谁都是一副冷脸,男人都喜欢女人柔美温淑,谁会喜欢一个大冰块,还要时不时遭喷遭怼。
她那张嘴也利得很,惯混商圈的人,没几个是老实脾气,嘴也同样不会老实。
“席总长得是漂亮没错……”高墨托住了下巴,哎哎两声,“但你是看张脸,就能春心荡漾的人吗?那不是我才对?看脸,看身材,你也会这么看女人?”
“废话。我也是男的,男人怎么看女人,我还能偏出哪里?”慕何下意识摆出了老婆日常怼人的风格,直把坐在对面的高墨喷得一脸迷糊,更显惊讶。
“我现在有点相信你的话了,”高墨语气恍惚着低喃,“你这势头,跟席总一模一样,学她学得透透……”
“我还没说完。”慕何抚摸着光滑的酒杯,“我既然喜欢她,当然是全部,她的脸,我喜欢,这有什么问题?她长得好看,就是赏心悦目的好看,我承认,也欣赏,这完全可以是喜欢的原因,没什么不对的……”
高墨看着他用最正经的模样,最严肃的语气夸他老婆好看,心下直想,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以前最不喜欢提老婆的兄弟,现在对着他,一口一句,提自己的老婆提得特别勤,还跟他认真讨论老婆的颜值,并且是让他必须跟着认可的意思。
“行,对,你说的都在理,按你说的,还有下文是吧?”高墨赶忙催问着。
他实在是担心喝得有点多的兄弟,再跟他花式吹席总,这场景不是一般的诡异,让他后背发凉。
“她的能力也很出众,不管是集团的工作,还是做现在这一行,她都学得很好,处理得很好,表现得很好……”
慕何一连说了几个“很好”,像是要直接把他老婆捧上天去。
高墨只能顺着再问,“然后呢?”
“不管是外表,还是做事的能力,她都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我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她?”
“照你这么说,她都完美了。”高墨扶额,看着提及老婆,眼里不断绽出光彩的兄弟,“老慕,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哦?”慕何轻摇了一下酒杯,好整以暇地问,“我以前怎么说?”
看这架势,是要让高墨掂量着说话。
高墨不由气结,喝多的兄弟还能这么玩人的?翻脸不认账?自己说过的话,自己吞了,还要“威逼”自己的老友跟着一起把话吞了?
果然是外白内黑,他还以为君子当惯了的慕何,年少时期的那一些小腹黑心思都跟着变成熟了,专门讲大义去了。
“行吧,你以前也没说什么,就是觉得她作风太强硬啊,太不择手段啊,老是踩边界啊……”高墨把过去他们聊起席氏集团新风向的时候,听到过的评价都说了。
差不多就是慕何以前的意思,慕何跟席有幸还没结婚前,慕、席两家人也是偶尔会有往来。
慕何其实不喜欢随便在背后议论人,只不过是他听到些那些富人圈子里的八卦,正好知道慕、席两家那时候有联姻的安排计划,随口问问慕何对那个很有可能成为自己未来老婆的席家千金什么想法。
慕何说的,明显也是就着传闻说一说,毕竟见过面,席有幸的行为举止也确实和传闻中的那样没什么差别,孤傲高冷,少有亲和。
慕何曾经说过,这样类型的,恐怕会合不来,他吃不消这种脾气。
再后来是慕家生意上出了大问题,慕何临时担任总裁的位子,处理一些麻烦,工作上,他和席有幸也会有些交集。
席有幸对待工作更是步步雷厉,毫不手软,不知转圜,其实也算是很典型的商人做派。
但慕何更讲究包容,皆大欢喜的方式,也更看重道义和仁心。
而席有幸什么条件都敢利用的“胆大妄为”,他是觉得太过尖锐,容易四面树敌,便曾经和高墨聊起,认为她在有的事情上做得太过,性子太极端了,物极必反。
可以说,过去的慕何确实不太欣赏席有幸做事紧逼,不留喘息的压迫式作风。
然而,如今的慕何经过许多事,和席有幸之间的距离比以往更近,他也看见了更多,了解了更多,心态已不再像最初那般片面和偏颇。
“在其位谋其职,她做的其实也不算错,只不过是用最快最有效的方式解决问题。”
慕何低叹出声,仿佛心有宽慰,慨然自省般地接着说道,“是我固执了些。她之所以会是那样,也和她成长的环境有关,是我想得太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