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晓雪当下既觉得解气,又觉得这女生好勇。
明明年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长得都没她结实,身子骨薄薄韧韧的,看着随便来点风就能刮倒,却刚得不行。
最后她听见这女生竟冲着那负责人撂下明确的命令一般,要求道:“你给男人这边多少补贴,什么时间给,给女人这边也一样,不能差别对待。”
回去之后,她才辗转打听到,这个工程和席氏集团之间的关系。
从而知道原来那个把负责人劈头盖脸喷了一顿的超飒女生是席氏集团的代总裁,是席家这一代的独苗。
关于席有幸的传闻她也陆陆续续听说了不少……
有说这小代总年纪轻轻,嘴不饶人,不识分寸,不给面子,不懂尊卑。
有说只不过是个代总,拿着鸡毛当令箭,脾气那么扎人,指不定得罪了谁谁谁,坐不坐得稳那个位子,是不是真有本事扛得住,还难定。
但她始终记得那一幕,也不管后来席有幸从代总升任为正式总裁后,有多少人批责这位席总手段毒辣,狠绝无仁。
她都还是默默地当着席总的小迷妹,哪怕迈不进席氏集团的门槛,当不了席总身边扛大旗的能臣。
但她依旧时不时地关注着席有幸的动向。
直到有一天,演艺圈里出现了席有幸的身影,她激动得好几天没能睡着。
她毕业后就进入了记忆节点传媒工作,因为喜欢这个圈子,便从基础的助理开始做起。
还没闯出什么名头,就又听说闻席有幸是真的要踏入娱乐圈,并且会签入记忆节点传媒。
从这时起,她就已经开始惦记席有幸未来助理的名额了。
当真的开始安排助理人选的时候,她以为得费好大的劲儿,却没想到意外的轻松,没有什么人愿意主动地去跟这尊大佛。
于是她抓紧机会,毛遂自荐,把大老板聂漪说服了,终于成功地讨到了这份助理的工作。
席有幸压根不知道,黎晓雪和她见面的当天,还是控制了一些情绪的。
不然很有可能跟她握手的时候,就能当场把她的手掐花,毕竟这小助理的业余爱好是练拳击。
黎晓雪突然梦想成真,心心念念那么久的小姐姐,可以跟自己朝夕相处,让自己近距离接触到了……
对她来说,那种激动的感觉完全不亚于偶像和粉丝来了个大拥抱。
而眼下,听完了黎晓雪的解释,席有幸已经彻底地感受到了她口中的“那种激动”。
席有幸一点都不怀疑,她的态度如果再温和点,黎晓雪会直接扑上来,真的送个大拥抱。
好在她天生冷脸,周身常年自带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黎晓雪也还算知趣且能够克制。
“所以席总,我可不可以还留在你身边,继续当个可爱又无害的助理?”
“……不要加可爱的。”席有幸说着撇开了视线,实在有点受不了面前的助理冲她猛眨眼,狂放电。
这次谈话到这基本就算结束了,席有幸在审核表上签好了自己的意见,完全确定了长期助理的人选。
黎晓雪在一旁兴高采烈地念着席有幸写在审核表上的文字。
席有幸每写完一个字,她就跟着念一个。
“……你喜欢当复读机?”席有幸搁顿了笔,习惯性地开口嘲人。
接收到危险信号的小助理立马闭了嘴,但依旧眉开眼笑的,等审核表交到她手上,她兴致勃勃地握起了拳头。
“席总你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出击出击!有什么合适的通告,我一定会勤跑简姐那边问……”
紧接着还把规划都解释了,什么收拢粉丝,什么见缝捞通告……
席有幸听一阵没一阵,其实对这小助理还挺放心的,没有过多插嘴或者有什么别的要干涉助理工作的迹象。
说到最后,黎晓雪忽然笑得像一朵盛开的大花朵,“席总,我以后可不可以也叫你,幸哥?”
“?”席有幸怔了一瞬,“什么哥?”
“咦,席总你不知道吗?虽然现在我们家粉丝不多,还都挺散的,但都挺有默契,都叫你幸哥,因为够飒。”
黎晓雪说着,无比严肃地竖起了大拇指,“社会我幸哥!”
席有幸顿时露出了本人已经自闭的古怪表情,好一会儿都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跟一个对她没多大影响的称呼计较,不合适,也没必要,但不计较,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最终选择无视,只当作没听见,而黎晓雪则当成她是默许了。
对她的称呼瞬间就从“席总”改成了自己认为是关系更进一步证明的“幸哥”。
席有幸顺手摁住了脑门,咬了咬牙,还没憋出什么嘲讽,就见黎晓雪神色变得略略紧张,凑近跟前问她。
“对了,幸哥,我私底下能不能嗑你的CP啊?”
席有幸脸色发茫,什么鬼?她还有什么CP?
她慢慢地反应过来,好像《点戏成新》热播的时候是有人炒作过她和容经年这个师徒组合……
凌襄也提起过,是叫什么“荣幸”?
别人不知道,但她知道,这师父很多年前差点就是她的小姨夫。
也说不准将来在哪个时段,有可能真的会变成她的小姨夫。
她看着跟前顶着一副姨母笑表情的助理,突然很想提示一下。
少女,你这是在玩火,玩的还是你最顶头那个大老板的火。
“最好不要。”席有幸屈指轻敲泛疼的太阳穴,“不过这是你个人的事情,我也没什么权利去管,不影响工作就没问题。”
本来就是助理的私事,黎晓雪肯跟她吐实,先知会,先征询意见,这都是交托信任的表现。
虽然助理对艺人的影响通常不大,但怎么说都是往后会经常跟在左右的人。
找个能信的,总比心思有异或心思太多太杂的好。
“没问题!我保证不会影响工作,更不会影响幸哥你的!”黎晓雪立马欢呼起来。
“……也不能影响我师父。”席有幸又补了一句。
“啊?”黎晓雪顿时愣了愣,好像有点糊涂,“幸哥你师父不是容经年——我是说——容老师吗?这跟容老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