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号要塞距离景阀的边界线并不算很远,加之景阀和裴阀还是同盟关系,所以边检过程并不严格,胡逸涵下去给边检送了一些礼物,车队便被顺利放行。
一行人通过边界线,胡逸涵坐在摇晃的车厢内看了一眼地图,对宁哲说道:“景阀共有十九座要塞,首府位于中部的111号,咱们要赶到他们的首府,需要沿途经过四座要塞,顺利的话,需要十二天左右的路程。”
宁哲看着窗外,语气平稳的回应道:“咱们已经进入了景阀的辖地,路程上不需要太赶,正常走就可以。”
胡逸涵看出宁哲心不在焉,有些好奇的看向了他:“你在看什么呢?”
“你有没有觉得,景阀这边有点怪?”宁哲从窗外收回了视线:“咱们过境之前,裴氏那边在靠近边界的地方,存在着大量的流民村,因为边界地区会有很多车队通行,这些流民做一些小生意,或者给车队做搬运工,都能赚到一些钱和物资糊口,反观景氏这边,边界地区却显得十分荒凉,走了这么久,居然连人都没看见。”
“会不会是景氏的一种管控手段?”张放在一边插嘴道:“如今北荒四阀当中,最惨的就是裴氏和景氏了,裴氏深陷内战泥沼,景氏则被夏侯氏视为眼中钉,现在夏侯氏想要镇压景氏,已经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大战在即,景氏必然是间谍活动的重灾区,为了防止夏侯氏和吕氏有什么小动作,他们肃清边界,也在情理之中。”
宁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或许吧,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看来景阀确实到了风声鹤唳的地步,这对于咱们的谈判是有利的。”
“哒哒哒!”
两人正说话的工夫,前面的车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枪声,林巡的声音也随之从对讲机内传了出来:“所有人保持警戒!我们遭遇了土匪的袭击!”
“哒哒哒!”
“突突突!”
紧接着,两台车的车厢内枪声大作,远处也开始有枪声进行回应。
宁哲顺着车窗向外望去,远处的视野内烟尘滚滚,无数身影正在向车队进行围拢。
这次给宁哲提供护卫的战士,全都是革命军的精锐,而且外骨骼也能够给他们提供射击的精度,所以每一轮枪声响起,远处的土匪都会倒下一片。
宁哲发现那些土匪在进攻的时候,没有任何载具,而是跑着向前冲的,目光中闪过一抹疑惑,然后拿起了旁边的望远镜。
目光远眺,远处的人群当中,除了极少数的人手持枪械,大多数人手里的武器,全都是木棒和骨刀,甚至有人赤手空拳,而且其中还夹杂着许多老人、妇女和孩子。
看见这一幕,宁哲拿起对讲机,语速很快的说道:“所有人停止射击,这些人不是土匪,他们是流民!”
“叮当!”
宁哲的命令下达以后,密集的枪声逐渐平息下去,但对方的射击还是有很多流弹打在了车辆上。
“吭!吭!”
林巡动作不停,开始对那些持有枪械的敌人进行射击。
他这么做的本意,只是为了震慑其他拿枪的匪徒,但是远处的流民们却根本不怕林巡的射击,前面有人倒下了,后面的流民便会捡起尸体手里面的枪,继续发起冲锋。
林巡身边的士兵看见这一幕,眼中充满了震惊:“这些人都是疯子吗?为什么要冲上来送死?”
林巡拉动枪栓,将一名捡起步枪的中年狙杀,沉声道:“不管他们要干什么!别让他们靠近车队!不要向平民射击,但持有枪械的人,仍旧判定为敌人!”
“砰砰砰!”
疾驰的车队当中,枪声依旧在接二连三的响起,宁哲坐在车里,看着远处流民们的模样,再度拿起了对讲机:“停车,把那些流民放过来!”
林巡回应道:“哥,这些人身份不明,咱们是完全有能力把他们甩掉的。”
宁哲并未感觉那些流民能够给他们造成什么威胁,命令道:“他们的武器装备太落后了,对于车队而言并不算对手,把他们放过来,我得弄清楚他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话音落,两台卡车全都停在了沙漠上。
那些围拢上来的流民见卡车停了,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加快速度向这边涌了过来。
“吭!吭!”
两台车内仍旧不断响枪,那些距离枪手比较近的流民意识到拿枪是有危险的,都放弃了捡枪的举动,但远处的流民们并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还在拿着简易的武器向车队围拢。
“哒哒哒!”
在流民群体靠近车队的时候,上官啸虎举枪对天上连射,同时对着外面的流民咆哮道:“所有人停下脚步,跟车队保持距离!”
“嗖!”
一根骨矛破空呼啸,直奔上官啸虎刺去。
上官啸虎微微侧身,将那根骨矛握在手里,还没等说话,那些流民已经再度冲了上来。
“突突突!”
机枪手看见流民们已经越过红线,当即便扣动扳机,不留情面的对人群扫射。
宁哲看见这一幕,当即推开车门,高喊道:“你们都别激动!听我说!我们不是财阀的人,咱们有事可以慢慢谈!你们现在的做法,是在自我毁灭……!”
“砰!”
一声枪响在宁哲身后传来,胡逸涵将人群里一个偷偷掏出手枪的流民击毙,开始掩护宁哲后退:“这里不是金钦环!这些流民太凶残了,跟他们是讲不通道理的!”
宁哲被胡逸涵拽着躲到一边,看着满地的尸体和被血染红的沙漠,眼中充满了震撼。
他率领的革命军,本就是与财阀交战的队伍,而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流民们鼓起对抗财阀的勇气。
流民们世代被洗脑,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只能沿着老一辈的思想和传统生活,所以让他们学会反抗,也是最难的一点。
他本身就是在流民区长大的,比谁都清楚流民们有多么畏惧财阀。
从武器和衣着上来看,这些袭击者根本就不是土匪。
可一群流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去袭击全副武装的车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