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哲在早餐店里偶遇潘科长,很顺利的套出了裴向彤的电话号码,而对方见宁哲对于裴向彤很了解,甚至连她导师的名字都知道,也不疑有他。
宁哲拿到裴向彤的电话号码,一直等到了上午九点多,这才拨了过去。
电话对面很快传来了裴向彤的声音:“你好,哪位”
宁哲担心裴向彤的电话设备会有监听装置,压着嗓音说道:“老同学,好久不见啊!”
裴向彤诧异的问道:“老同学你是谁啊”
宁哲补充道:“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你忘了,当年在87号的时候,咱们还跟谢教授一起去流民区的绿洲进行过科研调查呢!”
裴向彤在电话那边愣了差不多五秒钟,这才开口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张军对吧”
“是啊,我就是张军!”宁哲听到裴向彤这么说,便清楚她的电话的确是带有监听的,随即补充道:“老同学,我目前正在82号出差,今天下午就要走了,算起来咱们也好多年不见了,你有没有时间出来见一面”
“你来82号了”裴向彤再度一愣,然后语气平稳的回道:“算起来,咱们的确好几年没见了,这样吧,我请你吃个午饭,中午十一点,咱们在城区的城际酒店西餐厅见面,你的时间来得及吗”
宁哲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我一定到。”
……
82号并不是一个大要塞,在城建方面也跟84、87号要塞有着天壤之别。
洲际酒店是82号最大的酒店,也是最高的建筑,共有十五层,坐在位于顶层的西餐厅,可以将大半城市尽收眼底,不过对准城内政府机构的一侧,是没有任何窗口的。
宁哲赶到酒店的时候,裴向彤已经等在了门口,看见他出现,眼中闪过了一抹诧异:“宁哲,居然还真的是你,你是怎么进入要塞的”
“都已经进来了,再说这也没有意义了,不是吗”宁哲顿了一下:“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还一直担心你会不理解我的意思。”
“怎么会不理解,我在87号实习的时候,就只去过一次绿洲,而我唯一的同学高升荣,已经被你给丢在那里了。”裴向彤看着酒店来往的客人,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已经订了包房,跟我来吧。”
宁哲跟在裴向彤身后进入包房,露出了一个笑容:“好久不见。”
“现在才想起来打招呼啊”裴向彤也跟着笑了:“你的胆子真是太大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是裴氏报纸和电视上的常客了吗革命军作为引发内战的罪魁祸首,现在就连要塞的三岁孩子都知道你是裴氏最大的敌人!你居然还敢进来首府!”
“即便我是整个裴氏的敌人,但至少我们还是朋友。”宁哲坐在桌边,语气平淡的说道:“你是去过流民区的,也见识过那里有多么残酷,我本身就是流民出身,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流民生活的不那么辛苦!
如果真要说敌对关系,你觉得是财阀会更恨我这个为了生存而反抗的流民,还是流民更恨踩在头上奴役我们,连绿洲都要摧毁,只让我们生活在荒漠里的财阀呢”
“站在双方各自的角度上,谁都没有错。”裴向彤叹了口气:“很抱歉我不能跟你一起批判财阀,因为我正是这种制度的既得利益者,而且我的想法和做法,并不能改变这种制度,我想你来找我,也不是为了讨论财阀的好坏吧”
“我来找你,的确不是为了讨论财阀的制度,但的确有事情有求于你。”宁哲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这次进入82号要塞,是专程为你来的,我想要跟你父亲谈一谈。”
“所以我需要纠正你一下,你并不是为了我来的,而是为了我父亲来的。”裴向彤蹙眉看着宁哲:“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帮你”
“我并未觉得你一定会帮我,只是求请你的帮助。”宁哲认真的看着裴向彤:“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父亲谈,这事关金钦环和裴氏之间的关系将会如何发展,甚至会改变裴氏战争的走向。”
裴向彤语气生硬的回应道:“那我就更不可能帮你了,我们的确是朋友,而且你也不止一次的救过我的命,出于私交考虑,我可以请你吃个饭,并且对你的身份进行保密,但是跟财阀有关的事情,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你应该以官方的身份提出正式会晤。”
“你应该知道,裴氏根本就不承认金钦环的革命军政府,我们是无法通过正规渠道跟他们提出交涉的。”宁哲认真的看着裴向彤:“我必须有一个与裴氏高层进行交涉的机会,而我身边认识的所有人当中,就只有你能够帮我做到这一点。”
“我想我应该很遗憾的告诉你,你找错人了。”裴向彤认真的摇了摇头:“我现在的身份,是裴氏的官员,我必须得为财阀着想,而且我父亲身为军方统帅,必须洁身自好,我不可能为你们提供私下谈判的机会,否则一旦被人利用,我父亲是要留下污点的!”
宁哲一路走来,原本以为让裴向彤帮忙是最简单的事情,没想到她却没有任何要帮忙的意思,叹气道:“说来可笑,权力这个大染缸,居然能让你这么单纯的人也换了颜色。”
“如果你所谓的单纯,是指望我可以出卖财阀利益的话,抱歉,我宁可不再单纯。”
裴向彤对于宁哲的话没有任何感触:“你要清楚,我本身就是财阀的人,而且还是财阀的贵族,或许我当初的帮助让你对我产生了一些误解,我是一个善良的人,但也是一个有底线的人,我绝对不会出卖裴氏财阀,不论何时都是如此。”
“我从未想过让你出卖财阀的利益,我只是不想让金钦环与裴氏都成为叛军手中的一颗棋子。”宁哲顿了一下:“你必须要搞清楚一件事,我此行的目的,不是发动战争,而是为了避免战争,我相信对于我们双方而言,这都是一个最为合理的选择。”
裴向彤听完宁哲的话,思考了差不多十秒钟,做了个深呼吸:“叛军攻势凶猛,财阀内部始终有人对我父亲颇有微词,你的身份太敏感了,我绝对不可能安排你们见面,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跟我父亲通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