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哥儿来啦!”
蒋老太太看到肖暄倒是满面欣喜,肖振见她们之间和睦,也十分开心。
环视了一眼周围,肖暄才发现这里只有肖茂和肖玉婷的身影,云姨娘和肖奕倒是不在,按理说云姨娘已经解除禁闭了,怎么会不出来蹦跶呢?
肖暄朝蒋老太太行了个礼,便坐在一旁。
“叫你们来倒也没什么事,只是许久未见了,就想多看看你们。”
肖玉婷掩唇一笑道:“祖母又多愁善感了。”
蒋老太太笑着没回话,转头看向肖暄道:“听说宣平侯夫人举报了一个赏花宴,你与那宣平侯世子又做过同窗,不如与婷姐儿一块去瞧瞧?”
肖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蒋老太太这次让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再看向肖玉婷,后者一脸羞涩的低着头,眉目含情,似乎早有预料。
如今肖玉婷也有十二岁了,的确是应该相看亲事的时候。
见肖暄许久不回话,蒋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淡了淡,道:“暄哥儿莫不是不想去?”
肖暄低头轻笑一声:“祖母多虑了,正巧苏世子也给我发了帖子,两日后我会带二妹去的。”
见她回答了之后,蒋老太太脸色才好看了不少。
肖玉婷还以为肖暄不愿意带她去所以才这么迟回答,等肖暄话音一落,她便得意洋洋的朝肖暄的方向看了一眼,挑衅道:“多谢大哥。”
又在正堂坐了一会之后,肖暄便回了玉清筑。
第二日一早,肖暄去请安的时候恰好碰到了肖振,父子两便一同踏入水云间。
请安了之后,肖振说要去光禄勋府上一趟。
肖暄心中一直都挺好奇父亲什么时候跟光禄勋这么亲近,便提出要一起去见识见识光禄勋的风采。
肖振哭笑不得,以为她就是太无聊了,便没有拒绝,带上她一同上了马车。
上一次光禄勋来司马府和肖振彻夜长谈的时候,肖暄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不管怎么样,光禄勋的位置本就是很敏感的,明里暗里都是皇上的人,爹若是同他走的太近,难免引起猜忌。
马车缓缓的停在一处十分朴素的宅子门口。
虽说朴素,但是光禄勋的住处自然不会太差,里面的空间是十分的大的。
肖暄随着肖振一起往里面走去,只是肖振看起来对于这里倒是十分熟络,小厮见到他也会朝他打招呼,甚至往里面走的时候,肖暄还觉得肖振有几分轻车熟路。
只是肖暄此次来的目的可就不一般,要说上一世,她也根本没听说过父亲跟光禄勋有什么交情。
走到正堂里面的时候,肖暄意外地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当初她想跟吕博士告别时,在他屋内碰到的那个少年。
见到他,那个少年先是一愣,然后目光看起来有些兴致盎然。
“是你?”
光禄勋谢旭的年纪和肖振差不多,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常服,面容看起来要比肖振苍老些,五官看起来更加厉色。
肖振诧异道:“你们认识?”
肖暄尴尬的轻咳两声,轻轻的点点头。
难道要说这是吕博士的断袖对象?
谢旭笑了笑,脸色严肃的神情倒是消散不少:“既然航儿认识肖大公子,不如就带他去花园里走一走,认识认识。”
说完这些,谢旭像是记起什么似的,又道:“噢,忘记介绍了,这是逆子谢航。”
谢航彬彬有礼的朝肖振叫了声:“肖叔叔。”
只是肖暄却发觉大事不妙,她本是来这打探消息的,怎么就跟这个谢航去花园走走了呢?谢旭这是想把她引开的意思?
肖暄只好勉强一笑,朝着谢旭道了声:“谢伯伯。”
紧接着,肖振便大笑一声道:“既然如此,暄儿便随谢航去走走吧,爹和谢伯伯也有事要商量。”
听他这么一说,肖暄心里更加抓心挠肺了,只是气氛开始僵持下来,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她,肖暄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走吧。”
谢航仿佛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看着她的眼神一直带着兴味。
“肖大公子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肖暄看向他,好看的眉毛挑了挑,误会?他指的是...吕博士的那件事?
“咳。”谢航没忍住再次笑出了声。
“若是让书亦知道我把他的名声嚯嚯了,他非得把我的皮扒下来不可。”
“书亦?”肖暄眉间有些茫然,便听谢航解释道:“说错了,是你们的吕博士。”
肖暄听谢航把事情解释了一遍,才知道她当时想岔了,闹了一出乌龙,不禁有些尴尬又懊恼。
“抱歉。”沉默了几秒,肖暄还是跟他道了声抱歉。
谢航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这不算什么。”
两人一起走到了花园的凉亭里,气氛安静下来,肖暄注意到周围种的都是不开花的盆栽,会开花的倒是一处都没有。
“肖公子是觉得这花园里却没有花而诧异?”
谢航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面前,语气透着几分笑意。
肖暄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道了声谢。
“家父当年与家母在一起时,所有人都说他是铁树开花,自从家母亡故之后,家父便没让这府里再开出一朵花来。”
听了他的话,肖暄倒没有想到外表如此不苟言笑的谢旭,竟然还是个这么深情的人。
不过上一世肖暄似乎也没听说过任何谢旭娶妻的消息。
谢航的声音戛然而止,肖暄见他忽然不说话,便疑惑道:“怎么了?”
“以往我这么说的时候,旁人都会与我说节哀,你为何不说?”
他的表情看起来还和刚才一样,温文尔雅又十分有礼,但肖暄却察觉到他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自在的颤抖。
“你可知我在云中时是如何考核进入主帐?”
谢航摇摇头,不知道她为何提起这个跟他所说的话毫无关系的事。
“便是那匈奴人来云中抢夺物资。”
肖暄表情淡然,没打算跟他细说中间那些复杂的事。
“那晚我们以匈奴人的人头作为考核成绩,但是核算的时候,云中军却死了足足有三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