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见到肖暄回来了,连忙一脸担忧的迎上来,她也是收到了风声,可是没有公子的吩咐她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能帮助到她,只好在这里干着急。
“把浅露叫出来,你们把玉清筑搜一遍看看有没有丢了什么东西。”
“是。”李嬷嬷脸色一变,连忙往住处走去。
肖暄倒也不怕她们拿走了什么,就怕房里的束胸被她们发现,那就糟糕了。
说完这些,肖暄转头看向李刚:“你原先是云姨娘房里的?”
李刚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搓搓手道:“小的只是看门的小厮,还没资格进云姨娘房里伺候。”
“叫什么名字?”
“李刚。”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玉清筑的人,这里没太多规矩,只要你老实本分就行,我不在府里的时候,你就负责看好玉清筑的门,别让任何人进来。”
肖暄摩挲着指尖,目光看向不远处那棵大榕树,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出了许多气生根。
李刚又惊又喜,没想到昨日还被陈越也就是当初跟着肖暄的另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骂他又笨又呆,一定没主子看得上,今日大公子就要他在玉清筑伺候了。
而且这玉清筑除了他以外,好像再没有一个小厮。
“谢公子赏识!奴才一定会把您吩咐的事都办妥的!”
听着他慷慨激昂的话肖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应达。
走进去了之后刚好见到李嬷嬷领着浅露正在四处查看,李刚看到浅露后还愣了愣,觉得有些眼熟,但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公子,东西倒是没丢,就是有被翻过的痕迹。”李嬷嬷拧着眉头,指着书房内书桌上的一叠书,继续道:“这个地方...原先我打扫的时候把书都对的整整齐齐,现在这些书看起来却有点乱了,边角也歪了。”
肖暄毕竟一去太学院就是五日,这五日里要想办法进这玉清筑,对于有点武功底子的人来说,也不过轻而易举。
“这些东西倒是没事,我也没什么藏在书里的东西...浅露你呢?”肖暄仔细的看了一眼书桌上的砚台,并没有被人碰过的痕迹,便把注意力转移到浅露身上。
浅露拍拍胸脯,开玩笑般的说道:“公子给我的银票我都藏好了,除了这些我也没什么能丢的东西。”
“嗯。”肖暄挑挑眉,嘴角不易擦觉的扬了扬,几日不见这丫头变得越来越不生分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沐浴完以后没有睡意,肖暄便在院子里给花花草草修剪枝叶。
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挑的,除了有几盆上好的兰花之外,还有两棵罗汉松。
“啪嗒。”
一颗石子从围墙处掉了下来。
肖暄似有所感的抬起头,恰好对上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怔忡了两秒,肖暄把剪刀放下,朝他的位置走去,声音带上了几分笑意:“不下来?打算在上面看星星?”
沈斯年尴尬的张了张口,发现一说话伤口就痛的无法呼吸,只好呼出一口气,断断续续道:“我...身上...有伤...你能帮我...”
“找到了吗?”
肖暄听到围墙外有窸窸窣窣的动静,想起了什么,连忙收起笑容,三两下跳上去,打横抱把他抱了下来。
“不早说,你...”肖暄刚想问他怎么会来司马府,就发现怀里的人双眼紧闭,眉头也变成了川字。
该不会是疼晕了吧?
肖暄把李刚叫来,让他去找府里的大夫。
再低头仔细打量沈斯年的时候,才发现他玄色的直裾已经加深了颜色,浑身几乎被血浸透了。
肖喧不由得暗暗摇头,同样的年纪,沈斯年却是生存在水深火热之中。
安静下来,肖喧才仔细的思考起沈斯年来找他的原因。
他想把司马府拉下水?
既然敢跑到司马府这块区域,那不就等于是跟追他的那群人说他和司马府是一伙的?
眼底的神色变得幽深,肖喧不知道这算是好还是坏。
一直以来她都是奔着能跟镇国公府坐在同一条船上的想法,可是沈斯年直接祸水东引的举动又让她有点害怕会不会出现什么异变。
门外的声响把肖喧拉出思绪。
李刚把大夫带来了。
这大夫是住在府里的府医,上次给肖茂看腿的也是他,名为李栋。
见这么晚了大公子还差人来找他,李栋本以为出了什么事,没想到原来出事的另有其人。
犹豫了一下,李栋问道:“此人身上都是不一般的剑伤…公子确定要救?在下怕此人会给府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肖喧把玩着刚拿回来的玉佩,目光落在那张闭着眼都格外有气势的脸上,没有犹豫的点点头,道:“救吧,他是镇国公世子。”
得到肖喧的肯定,李栋不再迟疑,打开药箱利索的拿出一把剪子剪开沈斯年身上的衣裳。
肖喧见他虽然不是很熟练但好在利索,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那骇人的伤势便转身出去了。
这样的伤势她见过太多太多了,所以看到沈斯年身上的伤口,她忽然有一种麻木的感觉。
门外的李刚正一脸困意的打了个哈欠,看到肖喧下意识挺直了腰杆。
“你下去休息吧,没什么事了。”
这么一折腾已经到了亥时,肖喧仰头看着皎洁无瑕的月亮,忽然没了睡意。
转身从书房搬出一张椅子放在院子里,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几株兰花。
上一世她在云中认识了许许多多的兄弟,只是慢慢的,她还活着,这些人却许多都战死沙场了。
见惯了生死,肖喧想到再过两个月后去了云中,她还能重新再见到他们这群人,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
心里揣着事,肖喧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李栋给沈斯年上完了药,出来见到肖喧竟然坐在院子里睡觉,不禁失笑,转身回屋里拿了一床被褥盖在她的身上。
这样什么都不盖在院子睡觉明日定会风寒,辛苦的还是他自己。
肖喧闭着眼,感受到身上的温度,把被子紧了紧,脸上却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