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发雪肤的雌性冲他迎面而来,泽笙神色微滞,愣神的这一瞬间便被她毫无预示地抱住,身体泛起僵硬。
“你离开了好长时间,我好想你啊……”雌性撒娇般的口吻藏着不满,然而更多的是浓浓的担心,“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不可以也告诉我啊?万一你在外面遇到危险,我会担心你的~”
泽笙低头看她,闭了闭眼,将她拉开,“……没有人能伤我。”
嗓音中的疏离冷漠让林勺雪愣了愣,感受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她不甘心地握紧双手。
明明他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他对她那么好,对她那么温柔,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让她如此心动的雄性兽人。
“我、我只是担心你。”她怯怯道,泪眼朦胧的双眼看着他,红红的眼角透出几分委屈,“我当然知道没有人能伤害你,但是你总是突然离开,还经常离开好几天,让我很是担心,我也想为你做些什么啊……”
“为我做些什么?”
“啊?”刚想画大饼的林勺雪声音戛然而止,她羞怯地看向泽笙,心想她只是随便说说,雄性不都吃这一套吗?
“对、对啊,你知道的,我喜欢你,所以也想为你做些什么,任何事都愿意,所以以后能不能不要不声不响的离开我?”她再次缠上他的手腕,依赖在他怀里。
乖巧依赖的姿态任凭正常的雄性都会为此感到心动。
果然,这次泽笙并没有推开她,林勺雪心中更是自得,清澈的黑瞳闪过得意与贪婪,以为终于能将这个高岭之花搞到手了。
“那就,为我做一件事吧。”
他低下头,轻声道。
微凉的指尖勾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来看他,林勺雪盯着那张俊美清冷的脸,脸红地喘不过气来,自动忽视了对方眼底的冷漠。
要……要开始了吗?
她紧张的闭上眼睛。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咦?
她捂着胡乱跳动的心脏,慌乱地再次睁开眼,映入眼中的便是一双引人沉沦的魅惑紫瞳。
“啊——”她脑袋轰的一声,变成了一片空白,原本清澈的黑瞳也在瞬间变得呆滞无神。
林勺雪无力般从他的身上滑落,瘫倒在柔软的地毯上,双目紧闭,亦然已经陷入了昏迷。
这场昏迷将会是永远。
泽笙清冷俊美的脸上染上了几分阴郁,他拧了拧眉,上前踉跄了两步,却蓦然间吐出了一口血,“呃……”
他虚弱扶住身旁的石桌,又伸手擦拭掉唇边的血液,修长的指尖上染上点点猩红,看起来如此的触目惊心。
——以自己的寿命为条件窥探他人命运的大祭司,也同样承担着窥探命运带来的惩罚与反噬。
不过,他不后悔,这已经足够了。
有了牵挂与执念后,他终究是失去了这几十年来沉淀的恬淡心境。
他根本无法控制心中的阴暗自私与疯狂,甚至不惜借助他人的性命,只想挽回自己的一个贪念。
——为什么世界会会出现两个外来灵魂?
这段时间,泽笙借助命运之手,终于窥探了了几分眉目。
他想要将半个月后安衿的命运之线扭转到自己想要的那一方向。
这个阴差阳错救过来的雌性将会是一个很好的途径。
……
而另一边,安衿几人离开重炼城后不久,炎热干燥的荒漠气候让人难以忍受,半天遇不上一片绿洲,安衿状态有些差。
汨殷便带着她先飞行离开,凌泓在后面跟着。
几个月的练习,汨殷虽然依旧飞得算不上熟练,但基本的赶路已经不成问题了。
“脸色好差。”汨殷低下头,将自己的脸贴上她有些滚烫的脸颊,忍不住担忧道,“是因为天气太热了吗?你渴不渴,我带你先去找些水源。”
安衿摇了摇头,脸色泛着几分苍白,似乎是灼热的骄阳将她晒得很难受,她努力将脑袋埋进他冰凉的胸口。
汨殷又空出一只手抱住她的脑袋。
明明来的时候,身体没有出现这种状况,为什么……
安衿直觉自己并不是单纯的中暑,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种状况反而跟之前那些得了瘟疫的兽人有些许相似。
但不应该呀,她在城里面待了七八天,除了最初那一夜之外一直安然无恙,而且她也服用了治疗的药物,按理说感染的几率很小。
对了,她突然想到,在离开之前,她似乎被什么虫子咬了,现在被头发盖住的脖子上还有一个小红点。
当时一巴掌拍死之后也没注意,她以为这是个单纯的蚊虫,毕竟在兽世各种各样的蚊虫都很泛滥。
是她大意了。
在瘟疫泛滥的地区,这种蚊虫体内可能会携带大量的病原体,极易造成多次感染。
等回去之后喝些药应该就好了。
她安慰自己,感觉胸口呼吸不畅,说话都费劲,甚至都没力气回应身旁人的数声担忧。
汨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想到了那个泽笙的预言,该死!这究竟是预言还是诅咒?他可从来不相信兽神与什么莫须有的命运。
汨殷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城池,将安衿交给了赤离,大致说了一下情况,便跟着一起去了医药间。
安衿虽然身体难受地要命,但意识还保持着清醒,“那座城池爆发了瘟疫,我应该是不小心感染上了……”
她掏出口袋的几个药方给了赤离,“这几种比较类似,我暂时也分辨不出来,都试一试。”
“你先休息会。”赤离眉目染上焦急,招呼来几个兽人照顾她,转身走入隔间,很快便端着汤药回来了。
喝完药后她就陷入了沉睡。
但身上高温在逐渐褪去。
赤离见情况好转,便松了口气,然而离开前却余光瞥见她脖子上有个小伤口。
“这是……”
他走近一看,发现这伤口不仅没有结痂,反而开始变黑。
赤离脸色染上几分惊讶,难不成她这次生病跟这个有关?这种伤口明显是被咬的,但印象中并没有哪种生物能造成这种缺口与颜色的伤口。
奇怪。
他决定去通宵再翻一遍兽皮卷和医术。
清冷的月光也会撒进窗户,漆黑的房间亮度提高,黑红蟒蛇盘旋在床前陷入浅眠,床上沉睡的雌性蓦然睁开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