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安衿顺着汐的眸光,看向自己的手臂内侧。
那里确实盘旋着一道若隐若现的红印,很浅很模糊,仔细看像一条小蛇。
她其实早就发现了,但并没有太留意。
本来以为这只是原主身体上所带的某种胎记,但现在听汐的意思,似乎不是这么简单。
汐伤心地鱼都蔫了,低垂着脑袋,闷声闷气,“这是雄性兽人留在雌性身上的一种标记,意味着已经……”
话音一滞,汐看见安衿逐渐紧缩瞳孔,不忍心道,“意味着他们已经、交配结侣,那个雄性兽人也会成为雌性的伴侣……”
“阿矜……”汐见雌性小脸发白,连忙探身扶住她,汐突然后悔说出事实了,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如果早知道阿矜会这么伤心的话,他还不如不说!
安衿确实过于悲痛,不过她的悲痛点和汐不太一样。
蛇兽都是凶残冷血的流浪兽,汐以为她悲痛是因为有了一个流浪兽伴侣。
安衿悲痛的是,原来自己已经从成了一个女孩,经过了某种生命大和谐有氧运动之后,进化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女人”??
关键是她本人,连这个生命大和谐运动的时间,地点,还有人物都不清楚??
这是不是代表着那个蛇兽还会再找回来?
万一发现她是个冒牌货,蛇兽残暴嗜血,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给解决了?
安衿心口拔凉拔凉,汐也自责的想要抹眼泪,看着反倒比她本人还要痛彻心扉。
某鱼的眼泪已经先她一步泣然而下。
泪凝为珠,大滴大滴地落在水里,激起涟漪。
汐自责地戳戳手指,在她身边游着,鲛人玉雕般优美的上半身探出水面。
他那张精致绝美的脸蛋黯然伤神,轻轻贴在雌性卧在河边的小腿上蹭了蹭,好像一只在寻求安慰的猫咪一样。
汐伤心的很无厘头,但看他确实太过颓丧,安衿倒也没抵触他的暧昧小动作。
又蹭了一蹭,忽然间,汐像是吃错了药一般鱼尾猛地一弹,他连忙惊喜仰脸,“阿矜,你发情了吗?!”
发、发情??!
安衿嘴角微抽,被天雷滚滚劈了一次,她从本土人的角度下理解了下这个新名词。
也就是有没有来大姨妈。
结合原主的记忆,她现在似乎才十三四岁,并没有成年,也没来过月事。
安衿摇了摇头,略显尴尬,“没有啊,怎么……又有什么问题吗?”
汐蓝眸瞬间亮起,嘴角愉悦的勾起来,开心的像是要飞舞,“阿矜!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如果你还没有进行发情的话,雄性兽人是不会和未成年的雌性交配的!他们是无法在你的身上种植伴侣印记的,那么,你手上的伴侣印记应该只是【准伴侣印记】!”
所谓准伴侣印记,也就是这个世界上的雄性兽人向自己认定一生的未成年伴侣进行的一个契约约定。
【准伴侣印记】与【伴侣印记】一样,一个雄性兽人一生只能缔结一次。
等到雌性成年,如果雌性愿意接受他,那么雄性便可以顺利地成为她的伴侣,【准伴侣印记】也便会变成正式的【伴侣印记】。
但,如果这个雌性拒绝接受他,那他将也将无法追求其他雌性,只能成为一个孤苦此生的无侣兽,没有伴侣没有后代,一个人慢慢地在丛林角落中死去。
安衿深思熟虑着,既然她是这个素未谋面的蛇兽一生中唯一的伴侣,那他那一定不会轻易的放弃自己……
说实话,她是不想在这个世界上有感情纠葛的。
毕竟这不是她真正生活的地方,如果有可能,她还是想重新回去。
再者说,这个蛇兽是流浪兽,性情暴虐无常、嗜血残忍,和他成为伴侣并不是很妥当的选择。
安衿想问问有没有解除的办法,还没开口,汐已经先一步拉过她的手臂。
他在河水中一捞,不知从什么地方拿过一根针一般的尖锐物,对着她手臂上的蛇纹就想要戳破。
“阿矜,你确定不想要这个蛇兽吧!”明明是询问的语气,但是个人都能听出他话中的迫切。
“……嗯。”
安衿顺从内心,虽有不忍,但还是点点头。
尖锐划破肌肤的那一刹那,安衿脸色煞白,手臂传来火烧一般的灼痛,疼得她差点晕过去。
“啊——”
森林中荡过女孩的哀嚎。
而此时,数千米之外的石洞中,漆黑的黑暗中却猛然间惊醒了两道血瞳,嗜血的猛光如寒冰利刃,直直射向远方。
“嘶嘶~”
妖治邪气的血瞳中微眯起,迸发出迫人的煞气,嗜血的红光闪烁着,散发着无比危险的气息。
蛇尾与土地摩擦的声音从石洞中悠悠传出,细微致极,地上留下浅长的行痕。
丛林中的野兽却瞬间抖动了耳朵,霎时间绷直了身体,对着那个山洞惧怕的看了一眼后,撒腿就逃得无影无踪。
炙热的光芒灼痛了那在黑暗中潜藏探身的红影。
洞中慢慢游出一个裸体的男人,肤色惨白病态,雕塑般健美流畅的上半身,下半身却是过十米长的黑红蟒身,蜿蜒滑行。
他驻足在洞口,黑夜般静默,那双刀刃般的猩红蛇瞳眯起,冷冷掠向远方声音来源。
墨发如瀑般披散在精瘦腰间,又直又长,男人背对着阳光,蟒身投落大片阴影。
看不清男人的脸,看不清他的神色。
唯有那欣长背影透着一丝诡异邪气。
“呵……就这样便想摆脱我?”低沉悦耳的声音本该优美动听,却含着让人胆战心惊的诡异笑声。
他抚在自己胸膛前,苍白间染着一点红,更深处是心脏的位置,被标记上了唯一的伴侣印记,“未免想的也太过于简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