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厮口直体正,外袍脱落挂在一旁,原本就松垮的三千发丝用了发带束这,轻轻一拉,如墨的发丝披散开来。
她瞪大了眼睛,犹如看着一个绝世美人般,眼睛都直了。
那里头的衣衫半开半合,露出雪白的胸膛和肌肤。
鼻间忽然一热,有什么热流正从鼻子里流出来,她慌忙捂着鼻子转身。
造孽啊,又不是头一回了,居然还会流鼻血。
纳兰珏看了她一眼,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原本还算宽敞的雕花罗汉床因为他的加入,竟然变得有些狭窄拥挤了起来。
她背对着纳兰珏,可不敢让他瞧见自己流鼻血的窘迫模样,指不定还要被嘲笑成什么样子。
他侧过身子,一手撑着下巴,递了一条手帕过去。
“擦擦吧,莫要弄脏了枕头,本君有洁癖。”
李洛央:“……”
她已经在心里将纳兰珏的祖宗十八代都狠狠的问候了个遍了。
“本君没有祖宗十八代,本君是天生的!”
他的语气傲慢而又轻蔑,擦干净了鼻血,她尽量往里头靠,身子都快要贴到墙面上了。
她越是往里头靠,纳兰珏就越是朝她靠。
美其名曰:“本君畏寒,你且过来些。”
她又如同拱蛆似得将身子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当后背抵到他那火热的胸膛时,她浑身就跟着了火似得。
一双手臂搭在她的腰上,她听见身后之人一声舒服的叹息:“果真是要搂着你才舒服些,就是发育迟缓了些,别家姑娘如你这般年纪,早就前凸后翘,玲珑有致了。”
李洛央终于忍无可忍,气的转过身去,怒瞪着他:“你若觉得别家姑娘身材好,那便去找别家姑娘,莫要在我这里来寻什么温暖乐子!”
他眉眼一弯笑了起来,这厮笑起来是要命的,稍不注意,那鼻血就又要流出来了。
“本君若不这样说,只怕你今晚一整夜都要这般背对着本君了。”
她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这厮是故意的。
如今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却和一个男人睡在了一张床上,好似也不是头一遭了,先前在华云宗的时候,她便隐约有几分察觉了。
“睡吧。”
纳兰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他是不需要睡觉的,但凡人不一样,七情六欲,三餐茶饭,一样都不可缺少。
第二日天才刚蒙蒙亮,家奴们所居住的地方,东厢院便闹了一阵天大的动静来。
婢子惊恐的尖叫声几乎都要掀开了这李府的屋顶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外头的婢子匆忙来报:“姑娘,东厢院死了两个丫头,也不知怎么的,昨儿还好好的,今儿人就断气了。”
“而且……”
“而且什么?”她从床上翻坐起来,才发现身边早就没了纳兰珏的身影,身旁的被窝也是凉的,许是早就离开了。
她敛了心神,拿了衣裳迅速穿上,发髻也未来得及梳。
披头散发的出去,先前留在静雅院的两个婢子早就打发出去了,如今在静雅院伺候的,是从李夫人那里派送来的。
“姑娘要去看?”
“你既过来说了,岂有不去看的道理?”
东厢院那头围了好些人,李开耀站在院子外脸色铁青,拳头紧握着。
“姑娘,姑娘您别去了……”婢子在身后劝阻着,人群散开一跳道路来,只见昨儿伺候酒儿的那两个丫头,竟然横尸屋里。
死状诡异,全身上下似乎都只剩下皮没有肉了。
屋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一切都很整齐正常。
“洛央,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李开耀询问她,她毕竟修为高超,指不定就能瞧出什么端倪来。
她上前检查了尸体,没有伤口,也没有灵力残留,尸体像是风干了许久一样。
“许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哼,还能是什么,你这才刚回来,家里头就死人了,先前死了老太太和老妈妈,如今又死了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轮到咱们了。”
李夫人穿戴整齐,昨儿的教训还没够,一来就开始挖苦讽刺人。
“老爷,当年仙人就算出她是个煞星,您瞧瞧,这死的多可怕呀!”
她更是不敢往屋子里看一眼,李洛央拿了符咒贴在二人脑门儿伤。
无视李夫人的话,淡淡的说:“找个地方,将尸体烧了,至于她们的家人,便说染了疟疾,不治身亡,给点儿钱了事便罢了。”
这事情断然不能惊动了外头的人,如今正是风头紧的时候,李家接连出事,她倒是不在乎,主要是那李夫人太能折腾。
“你说烧了就烧了,谁知道这两个丫头是不是你弄死的!”
李夫人不甘心的咬牙说着。
李开耀瞪了她一眼,这才消停了。
“她们昨日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李洛央问院子里的仆人,仆人们面面相觑。
说道:“二位姐姐昨日是伺候酒儿姑娘回来的,也并无异常,更没有什么动静,早上起来唤姐姐们起来洒扫,迟迟不见动静,这才发现人已经没了。”
这段时间,李府上下死了好些人。
“这就奇怪了。”她昨晚也没察觉到什么异常,正准备询问纳兰珏,才发现这厮不在身边。
“今日事情大家既然都瞧见了,那就口风严实些。”
既然查不出个仔细了,索性也就罢了。
等院子里的人散了,便有几个仆人商量着离开李府,要了卖身契走了。
但签了死契的仆人,除非死,是终身都不得离开李府的。
李洛央得知后,只是哂笑声:“人都是怕死了,李府现如今不风光了,留在这里随时都有死的可能,还不如离开了的好。”
就是那李夫人,又好生折腾了番,加之天荒灾难,李府开支大不如从前,连伺候在身边的丫头都少了好几层,平日里吃的什么燕窝鹿茸,也都没了。
竟将那日太子送来的东西给拿去自己用了。
不多时,婢子送吃的去静雅院,瞧见酒儿端坐在屋子里,正同大姑娘说着什么。
那脖子上带着的璎珞,金灿灿的贵气逼人,白白的惹人眼。